“我说有就是有，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陆守航瞪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佩刀别好又摸出一把铜钱排在桌上，转身就下楼上船去了。
这半年来，宁王府从原来的门可罗雀一时间门庭若市，每天都是不同的人上门拜访，就连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各种缘由托人引荐。当然就少不得送一堆东西。什么南海的珊瑚，西海的冬虫夏草，关东的北珠，还有来自江南肤白貌美的瘦马。
童念晚什么也没说，统统来者不拒，只要是送来的照例收下，好不畅快。那边荣王府见着眼热，荣王妃隔三差五的就说道。今日慧王从宁王府过来玩，在他大哥面前也是好一通描述宁王府的车马盈门，往来如织。
“老二啊老二，他就这么把东西全收了？”
“那可不是，真是神了。以前也没见二哥哥这样呀....我还以为二哥哥是个清正廉洁的，没成想...”
“嗐！那是以前就没人巴结他...现在他可是父亲眼前的红人，虽然他贸贸然要翻青鸾案触了父亲逆鳞，惹人不快，打发到了大理寺。但到底此两年间就收复蒙古六部，千万亩肥沃草原归属帝国，解了几十年来我朝的北方之忧，没想到啊，老二也是个将才！”
“大哥，你还别说，现在几乎满朝文武都往二哥哥那伸橄榄枝，说是...”慧王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
“说是什么？”
“不过是些捕风逐影的事，不当说不当说。”他越是遮掩，顾左右而言他越是勾起人的好奇心。果不其然荣王来兴趣了。
“说来听听？不过咱们兄弟闲谈罢了。”
“我看见那户部员外郎直接就跟二哥哥说要送自己的女儿入府，两人结亲家好不热络。”
“哦？那老二什么态度？他家那个蒙古王妃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之前就知道他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醋坛子，如今蒙古归顺也有他一功。要去他们家，估计不容易吧？”听得慧王这样说，他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户部员外郎是户部尚书一手提拔上来的得意门生，他公然跟宁王示好，实在值得揣摩。是他一人立场还是这个户部尚书想要两边押宝也未可知。
“二哥哥倒是没表态...不过二嫂嫂人也不错啦，想必也不会为难二哥哥的妾室的，只是这员外郎为了攀亲让自己女儿与人为妾，实在是...”
“夫君，三弟，用饭啦。”荣王妃依旧一身花枝招展的华服出现，招呼二人去用饭。荣王一脸阴郁，反而慧王一脸讪讪。
宁王府何时有过这样风光的情景，迎来送往近几个月，陆守航累得不行，童念晚也怪的很，那几个姬妾吧按着他的意思在赵氏的院子后面收拾了几个小院子安置，但是童念晚又天天在西殿休息坐卧。
这天他终于忍不住了，两人耳鬓厮磨时问了童念晚。童念晚还弯弯绕绕的给他卖关子，问的烦了，一下捶在人胸口，转过去就不理人了。
“哎，哎，守航，理理我。”
“别不说话呀，理我一下呗。”
“那我不是天天在你跟前晃着嘛，你看我哪有一点心思在那些美女身上？”
“呸！我是吃这个破醋吗？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天天的收那些北珠啊，虫草的，我是百得不思其解”
“百思不得其解。”
“百得不思其解，这真的不会被人...”
“百思不得其解。”
“哎呀！我知道！百得，百思不得其解，都是你！”说着又揍了童念晚一拳。
“等会就有人要参你参到大皇帝面前去，你怎么说？”
“这些东西我不是都让你登记造成一个个好好的记录下来了吗？谁送的送了什么都一笔一笔好好的记下了吗？若是真有人告了，我就将这些东西一一呈给父亲看，并全部上交。咱们一点没拿，你看这样处理怎么样？”
“你，你怎么知道就有人告呀？”
“小笨蛋，会有人告的，总会有人眼热忍不住的，就算真忍着了，你以为都察院都是白吃皇粮的呀？”
“何必呢？往自己身上泼脏水？”陆守航一脸心疼的看着他，抚了抚他的鬓角。突然间像想明白了什么似得。
“不会，不会是，你要以身试险？也不能这样吧？”自从去大理寺任职后，童念晚一直悄悄调查旧年青鸾案的卷宗，但是除了一开始得到的宁吉上师的口供外，实在没有有效证据指向四皇叔和户部尚书，找到的都是些间接证据，要翻过去脱罪也是易如反掌。张丽丽那里也因为此事发生时他年纪太小，没有任何印象。也没有得到什么有效的线索。
于是他兵行险招，打算将计就计，看看能不能在这些讨好他的人身上下手。正好这个户部员外郎是尚书过从亲密的得意门生，或许能从他身上下手。自己高调收礼，必定引来都察院的弹劾，这样一来必定要查这些送礼往来的人。
以尚书这些年来树立的清廉形象，必定在他们调查的时候配合，要去搜寻证据必定不会阻拦，只是要登尚书府的门确实是困难。从这个员外郎入手，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摸到尚书身上，再借贪污之机调查当年之事。
“我说过多少次了，守航，你实在是，实在是聪慧。我太佩服你，真心敬服，这样都能明白我的想法。”童念晚把头埋在陆守航肩上，又开始腻腻歪歪。谁成想咕——的一声从他肚子传来。陆守航噗——的一声笑出来。
“好饿哦~”
“好啦，看着你这么为着蔡蔡的份上，我给你做吧，想吃什么？”
“为着蔡蔡就是为着你呀，耶！守航给我做饭！太好了，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这段时间两人都忙着，根本没时间下厨。
“切，油嘴滑不能说，你吃我给你做的饭吃少了？”
“少了少了，要吃一辈子才够！”
“呸，我才不给你当厨师。”
“那我给你当大厨！我给你做一辈子。”
华灯初上，今天在办公室车轮战似的开了好几个对接会，送走了小破团几个破孩子。童念晚还要赶着在电脑上做排期，等到最终把邮件发给橘子姐，电脑右下角小小的显示20:12，才反应过来肚子饿得咕咕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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