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使刀的和使狼牙棒的见到同伙毙命,惊骇异常,一时竟忘记了要进攻。玉旈云可不放过这个机会,提剑便朝那使刀的刺了过去。小莫也瞅准了时机,从后偷袭那使狼牙棒的——别看小莫的武功只是寻常,那使狼牙棒的竟然更加不堪。虽仗着兵器凶狠,一时让小莫近不了身,但小莫胜在动作灵活,忽左忽右,也逗得那人手忙脚乱气喘吁吁。“蟊贼,纳命来!”小莫寻着这空档,横刀直砍对手腰间。
“小莫留活口!”玉旈云忙高呼。
小莫才也意识到最重要的是揪出幕后主使,急忙把刀锋一斜,几乎贴着对方的肚腹划过。那人想是也吓出了一身冷汗。知道自己再战下去,只有束手就擒,忽地从怀里一掏,一把白色的粉末向小莫兜头洒来。
玉旈云早已吃过一次石灰粉的亏,立时大声警告:“小莫快闪开!”
小莫是个鬼灵精,看对方伸手入怀已经防备着,□□洒下时,他就跳开半丈远:“你奶奶的,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地痞手段?瞧老子怎么教训你!”说时,也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来,朝对方洒了过去,登时就把敌人的石灰雾给破了。但当他提刀要追打时,却见对方竟已丢下了狼牙棒朝街巷尽头飞奔而去。“你奶奶的!”小莫不敢撇下玉旈云去追击,生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就啐了一口,来和玉旈云合力对付那使刀的。
这使刀的人见到同伙一个死一个逃,自己何敢恋战,也伸手到怀里去,不知是莫暗器还是掏石灰粉。玉旈云岂容他使诈,挺剑直刺,戳中其手腕。几乎同时,小莫也挑飞了对方的钢刀。此人就如被卸了爪牙的螃蟹,登时傻呆呆,到了穷途末路。
也就在这个时候,只听乌昙一声呼啸,越过院墙而来,一把拎住那刺客的后领——饶是此人身材魁梧,却仍好像小鸡似的被乌昙提起。先还还乱踢乱蹬挣扎了几下,后来被乌昙在颈后一捏,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像条死鱼似的被扔在了地上。
“王爷!”乌昙满面愧疚与焦急,“你可受伤了么?是我疏忽了!应该寸步不离王爷左右才是。方才救出了平北公才想起贼人可能有调虎离山之计,已经立刻赶出来,还是迟了一步。”
“哪里迟了?”玉旈云一番恶斗,颈边的伤口裂开,自己用手捂着,“莫非在你眼中,我和小莫就这么没用么?三个刺客,我们已经杀了一个,吓跑了一个,还有一个本来我们也可以生擒,却被你跑来捡了个现成的功劳——小莫你说是不是?”
小莫虽然在楚国做奸细,出生入死,但甚少经历如此明刀明枪的战斗,虽笑着附和玉旈云,却有些勉强。乌昙当然看得出来两人是侥幸死里逃生,愈加自责:“王爷不必宽慰我,我真是太大意了!”
“是我大意。”玉旈云摆摆手道,“命你进火场救人的是我。战场之上,任何错误都是统帅的错误。先别说这些了,府里的人可都救出来了吗?”
乌昙点头:“万幸,虽然正好是岑老将军所居住的那片宅院起火,但那里的下人也多,咱们也赶去得及时。都已经转移到了安全之处——咦,那好像是防范火班来了!”
玉旈云扭头看看,果然是方才巡逻的那对士兵和防范火班急匆匆地往这边跑。“你们也不必多礼了!”她冲众人挥挥手,“灭火要紧!”士兵都听命而行,唯领头的那个看到地上躺倒的两个黑衣人,另有口吐白沫而死的马,骇然道:“王爷,这……这出了什么事?”
小莫和乌昙都不敢轻易答,静待玉旈云决断。玉旈云也晓得事到如今,遇刺之事是瞒不住了。本来她想隐瞒,不过是想先旁观一下这郢城的势力格局,顺便扰乱对手,来个引蛇出洞。如今看来,这招行不通,倒不如深入虎穴,搅他个翻天覆地,让这些家伙不论是人是鬼都露出原形。于是道:“曹大人的那封告密信看来说的不错。方才有三个刺客意图对本王不利,不过一个已经被本王杀死,另一个被擒获,只有一人逃脱。你且去通知郢城府尹,全城通缉贼人——也把这个家伙带去府衙,严加审问,看看到底是哪里的乱党,要谋本王的性命。”
那兵丁听言,脸都绿了:在他当值的时候,有人行刺议政内亲王,若是得逞了,他和他的同僚个个都要脑袋不保。连忙取了随身的皮绳子来,将那晕倒的黑衣人绑了个结实,又拾起了地上的钢刀看了看:“王爷,这是复兴会的兵器!”他惊呼着,将那刀呈递给玉旈云。借着积雪反射的火光,可以清楚地看到刀柄上刻着“复兴”二字。小莫也跑去将板斧和狼牙棒拾了起来,上面亦可清晰地见到“复兴”字样。
“这就是馘国遗民复兴会?”玉旈云问那巡逻兵丁。
“卑职并没有见过复兴会的人。”那兵丁回答,“但早先平北公围剿复兴会,曾经缴获不少他们的信物,的确是以‘复兴’二字辅以大雁图案——王爷请看这里——”他指了指钢刀进吞口处的刀身,上面的花纹虽然有些粗糙,却能看出是一只大雁。“这些人应该是复兴会无疑了。没想到他们死灰复燃。卑职这就去府衙报告张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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