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同这短褐少年道过的雷州城“肉奢靡者有之,与狗夺食者有之,无管治,无制度”却也不是虚话,只不过东陵清流这来雷州城这样之久也不曾见过,也不知可是有什么人,得了什么风声。
他东陵清流虽不是皇城特派到这边陲之地来做督察的,好歹也是个有世袭爵位的皇族,将所看所听稍稍整合一上报,确是够这些地方官员喝一壶的。
又或是先前在雨城动静闹得太大,叫这边儿上几个城的都听说了他将那欺压百姓的狗官扒光衣服吊在城门口的威名,这才迫不及待赶在他现如今将要离去之际,特来给他上演一出好戏?
东陵清流看着那几个大汉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步而来,一时间倒是忘了先前那个卖骡子的少年。还不等他看到那群大汉寻的到底是哪家弱小之时,先前那短褐少年不知何时回到了他面前,皱着眉头道:“十两,你现在便带走。”
东陵清流叫他这话说得从那些大汉那头移开视线,看回了这少年,见他面上不知为何略显焦灼,便也不着急说话,只这般静静地瞧了他一会儿。
后头跟着的秀秀还当东陵清流走了神,便拍拍他的手臂,小声提醒,“欸,少了一半了欸,你再不买,天都黑了。”
那短褐少年并未听见秀秀在后头的小声言语,只是看着东陵清流仍旧那么轻笑着看他,仍旧不开口,只当他是觉得这价位还是太高,便咬了咬牙,道:“八两,不能再少了。”
寻常身康体健,品相良好的骡子撑死也不过五两,这无上等草料无优质水源还风沙漫天的贫瘠之地养出来的骡子,倒是要八两。
东陵清流垂头轻笑一声,若放平时,这多出来的四五两银子他也当发发善心积个德,救助救助寻常老百姓罢了。可偏这小子方才得罪过他,此时面上神情有异,便叫他好奇心起,不大愿将就了。
便这般思量着,东陵清流终于在抬头之际开了口,道:“先前我不常骑过骡子,觉得新奇,有趣得很。但现在,我思来想去嘛,还是觉得马好,八十两,正好。”
那短褐少年被这毫无逻辑可言的一段话听得愣住,而后头的秀秀也是被这破不要脸面的一席话听得翻了翻眼珠子,连跟东陵清流抬杠都懒得抬了。
这少年还犹自呆楞着,不远处却在这时传来一声大喝,东陵清流没听清,但这少年却是听明白了,撒开脚丫子便跑,那身形灵活得堪比窜天猴,更叫东陵清流和秀秀两人惊奇的是,他连这“二十两”的骡子也不要了。
东陵清流静静瞧着那少年消失在街道上往来的人群中,身后追着那几个身形魁梧的大汉,而那些大汉中落在最后的一人无意往东陵清流这处瞧了一眼,忽地停住了脚步。
东陵清流颇有些趣味的挑了挑眉,而秀秀见那大汉停了一瞬后便径直朝他们走来,不禁脊背一凉,躲在东陵清流后头小声道:“他别是看见我们方才在同那黑皮鬼说话,觉着我们是一伙儿的吧。”
“有这个可能。”东陵清流不嫌事儿大地回了一句,吓得秀秀缩在他后头将自己这了个严严实实,静如鹌鹑。
东陵清流神色不变地瞧着那大汉凶神恶煞地走到两人身前,指了指那匹骡子,粗声粗气道:“谢过二位相顾,这匹骡子俺便带走了。”
听这大汉话语里头与其形象很是不符的客气,东陵清流更觉得此事有趣,眼见着那大汉扯过一侧马嚼子要走,他又忽然伸出双手去扯住另一侧的马嚼子,和气笑道:“倒是不巧,方才那小兄弟已将这骡子卖给了我,好汉你这要带走了,便是强夺。”
秀秀在东陵清流后头拽紧了他背上的布料,勉强站住了身子,咬牙之际忽觉这公子哥儿怕不是个二愣子,咱安安心心地走不好么,何必再招惹这么个凶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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