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于婷叫东陵珏那一笑给笑得当即愣住,身后靠着的石壁上冰冷的气息好似穿过她的肌肤直直刺进骨头里,叫她整个人都如同冻在寒冰里一般不能动弹。
东陵珏便这般静默无言,只嘴角微微嗤着笑地睨着沐于婷,见她愈发惊恐的面容无动于衷,终于,沐于婷在这眼神的强压之下,一时间想起从前东陵珏同沐纤离对自己做过的种种,又想起自己儿子弃自己离去时候是那样的绝情。
那深宫中的女人死时候的眼神是那样的可怕,还有冷宫时候的那群疯女人,一个个蓬头垢面,见到她的时候,那目光恨不得吃了她,叫她心生胆颤。
不知为何,沐于婷在这时候想起了这些事来,她越想越怕,越想越怕,渐渐将自己的身子抱得更紧,终于,在片刻之后,她脑海中的那跟弦,彻底地崩了。
“不……别过来,你们别过来!”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沐于婷忽然伸手在空中乱舞,东陵珏便就这般静静地瞧着那处,看着她自己发疯,大喊着,“不是我,不是我!是你们该死,你们要抢本宫的后位,是你们该死!你们该死。”
沐于婷惊声尖叫着,那声音回荡在这处空旷的牢房之中,刺得东陵珏蹙眉捏了捏耳朵,边儿上的影卫见着,便提着那桶热水走到了沐于婷身旁,径直将水从她头上浇了下去。
“啊——!我没有推你,你自己掉下去的,你自己掉下去的。”那热水放了一会儿倒是没一开始这么烫了,是以这都已经淋在了沐于婷的头上,还是却还叫她能够大喊出声,“蓝心莲!你该死,你该死,啊——”
沐于婷正抱头大喊着,忽然惊叫一声扑到了一旁,左手的小臂上有一道新鲜的红痕,而东陵珏的手边,便搁着一只长鞭,那鞭子上带着细细的倒刺,有那么一小段,还等着新鲜的血迹。
沐于婷蜷缩在地上,抱着自己那只受伤的手臂瑟瑟发抖,湿漉漉的头发将她整张脸都盖了起来看不清面容,并不再敢言语。
东陵珏身靠着椅背,两手的指尖轻轻搭在一起,漫不经心地看着那头一如死狗模样的沐于婷,淡淡开了口,道:“你便是真疯了,也没资格提她的名字。”
蓝心莲,东陵国莲贵妃,如今追封为皇后,乃东陵珏生母。
东陵珏挥手叫身旁的影卫将方才屋中点着的烟给掐了,看着那头慢慢爬起身来,瞧模样清醒许多的沐于婷,问道:“城中的那些流言,是谁叫你放出去的。”
“呵。”沐于婷冷笑了一声,而后道:“你怎知那些流言是本……”
险些脱口而出的自称到底是叫东陵珏方才那一眼看得犹豫了片刻,而后沐于婷这才接着道:“怎知是我放出去的,沐纤离她就该,什么安远将军,最后还不是落得个藏身深院的下场啊——!”
沐于婷话还未完,东陵珏那边的鞭子便直直抽了过来,正正抽在她的脸上,那鞭子上的倒刺撕拉着她的面皮,力道之大叫沐于婷面上的血肉都翻了出来。
沐于婷不敢碰自己的脸,只敢虚虚地捂着,趴在一旁小心地看着那边的东陵珏,紧咬着牙不敢出声,生怕那阎罗一个不乐意便又是一鞭子。
便这时,东陵珏又淡淡地开了口,道:“离儿的名字也不是你能说的,离儿喜欢做什么便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
东陵珏明晃晃的维护之意听在沐于婷的耳中显得那么刺耳,想当初,她方入宫之时,皇上又如何不待她温柔,后来,却因为那个女人,蓝心莲,皇上便再没来过她的坤宁宫。
一想到这儿,沐于婷一下忘了这面上的火辣辣是如何而来,眼中满是恨意地瞪向东陵珏,恶声恶气地说道:“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沐纤离从前便在外头抛头露面,成日在男人中厮混啊——!”沐于婷又被一鞭子抽翻在地,身上那多了的一条血痕也拦不住她如今逐渐疯魔的模样,只见她又爬起身来大吼道:“她身子干不干净都不知道!还叫你个瞎了眼的娶了回去啊——!”
又挨了一鞭子的沐于婷非但不知停歇,还大笑着接着喊,“哈哈哈!如今倒想要安分了!他早干嘛去了!”
“沐纤离!你该!你该死!你早便该去死了!”那鞭子一道一道地抽在沐于婷身上也拦不住她的嘴,甚至越喊越大声,“当初就不该叫你被生下来,和你那个娘一样,都是个狐媚子!”
东陵珏见此皱了皱眉头,便也放下了手头的鞭子,目光极其阴冷地看着地上撒泼打滚的疯妇,低声道:“方才那烟点的倒是重了些,罢了,将她舌头拔了。”
一旁影卫领命向着沐于婷走去,东陵珏也转身要往外出去,便这时,身后沐于婷又喊出的一句话,叫他驻足。
“哈哈哈,沐纤离,你大限要到了!下地狱去吧哈哈哈!”沐于婷一下被影卫抓住了手脚,又捏住了下颚,眼见着就要没了舌头,东陵珏却走了过来,冷冷地盯着她,低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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