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那女子看到程时溪后，眼中本来的惊恐瞬间消失，旋即冷笑一声，将刚刚被撕开的领口往上拉了拉。
没错，在一九二九年的一月，程时溪再一次遇见了，那个他曾经深爱到骨子里的人，李相宜。
“好久不见啊……李相宜。”
程时溪将停在空中的手默默的收回，想来她也不愿让自己牵她。
再一次见到这令人着迷的容颜，程时溪的心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真是没出息啊程时溪，这个人是个骗子，大骗子，为什么还对她产生悸动呢？！
想到这里，程时溪猛地摇了摇头，看着李相宜，道：“啊……你要不先起来。”
李相宜半躺在地上，看了一眼程时溪后就别过头，全程没有再看过他一眼。
不知是难过还是什么复杂的情绪，程时溪注意到李相宜好像轻咬下嘴唇，然后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我……”
“怎么了？”
程时溪温柔的语气让其一愣，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想说的话也都忘记了。
李相宜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转过头，朝着程时溪冷冷道：“谢谢……”
说完迅速回头准备离开。
程时溪：“等一下！”
李相宜没想到程时溪会叫住自己。
她微微侧过脸，无声的动作表示愿意听程时溪接下来说的话。
程时溪道：“为什么……这样做？”
李相宜轻笑一声，双手抱在胸前：“呵……救人啊。用什么理由？”
程时溪：“那两个流氓地痞，你没必要搭上自己。”
李相宜沉默半晌，语气有些无奈：“流氓地痞？你是没看清吗？那是日本人。”
“日本人？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很奇怪吗？”
也对，毕竟一带的日本人确实挺多。
李相宜拍了拍身上的雪，淡淡道：“流氓地痞我会叫警察，他们两个，警察敢动吗？”
说罢，她顿了顿，满不在意道：“反正我已经被糟蹋过，身体早都不干净了，无所谓。不能让他们糟蹋了其他的姑娘。那些还是大学生，这要是……一辈子就毁了。”
“那你呢……”程时溪问道。
“啊？！”
李相宜挑眉问道，她觉得自己刚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程时溪这下子又问她，有些奇怪。
李相宜：“我都说了我无所谓。你没听懂吗？”
她的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就连平常最擅长的妩媚动人言语，也没有再说。
毕竟现在对其来说，已经没必要……演戏让程时溪爱上自己了。
程时溪：“你觉得这种舍身取义很自豪吗？明明我可以赶过来救她的啊——”
“那要是你不在呢？！我就眼睁睁看着那个女大学生被迫害吗？！！！”
李相宜打断道，她的情绪很激动。并且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
程时溪一愣，那一刻，他好像明白，李相宜这么做，不是第一次了。应该救过很多被抓的女性……
“好了。我不想跟你多费口舌。本然就是我对不起你，这次……又欠了你一次。这份情，我会给你的。”
说罢，冷漠的离开。
程时溪那阵望着她，白皙的皮肤下隐隐有淤青，脸上也不经意的沾上写泥土。因为外衣被那两个想要侵犯她的日本人撕扯，寒冷的天气令她微微颤抖。
“毕竟还是女人啊……你明明还是会害怕的嘛。”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程时溪说道。
不过这话被李相宜听见了，她蓦地转身，恼羞成怒，说道：“我说程时溪，你话怎么多？！！我当时明明说的很清楚了，我对你没有感情！只是利用，你现在应该恨我入骨。一个劲的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说到底，我做了什么，要做什么，又关你什么事……”
程时溪想，她这么冷酷无情的么……这么久了，我至今都没有忘记她。心中那份最深沉的爱，始终都是对李相宜的。
之所以这班痴痴的思念，那是因为程时溪始终相信，李相宜对自己，是真的有感情的。
看着程时溪呆在原地，有些难过的小眼神，李相宜紧蹙的眉毛慢慢舒展开。
雪下的有些大了，她出来也过了时间，是真的该走了。
……
“啊！”
因为雪埋了地面，遮住了路上的坑坑洼洼，李相宜的高跟鞋不知道卡在什么地方，又因为走的急，脚意外的崴了。
就在她马上要摔倒的时候，程时溪上前迅速将其拦腰抱起。
“程时溪！你放开我！！！”
李相宜在程时溪怀里拼命挣扎，即使她现在脚稍微一动就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程时溪低眸看着她，声音依旧是那样的温柔：“脚不疼吗？别乱动了。我送你回去。”
处于习惯，他的头微微靠近李相宜的脸，结果被其皱眉一把推开。
“你放下！又不是两只都崴了。一直脚我也能回去。”
“不行。”程时溪严词拒绝。
李相宜：“你这个人怎么那么爱多管闲事？！！！按道理对你程时溪来说，我应该是个非常可恶的人才对吧！”
程时溪没有理她，一个人目视前方走向楼春院。
眼看自己不可能被放下了，李相宜的声音也慢慢变小：“你这个人……真是奇怪至极。无论之前……还是现在。我阅人无数，从来没见过你们奇怪的人。”
“……”
程时溪忽然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怀里的李相宜。
“我还爱你。”
“啊？！”
程时溪深吸一口气，又道：“自那之后，我对你是无尽的思念，感情也复杂，是爱？是恨？”
他摇了摇头：“也不确定。别的女人靠近我，我还是很怂的会害羞脸红。甚至会分不清，那究竟是爱么……今天再一次遇见你，我算是确定了，那不是。我自始至终，爱的都只有你。”
李相宜很认真的听完后，不经讽刺一笑：“你别搞笑了？都二十四岁的人了，竟然对仇人发情？我是多么可恶的一个人，”
“是，没错。但在我心里，你偶尔可恶永远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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