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来的是原家夫人,她与张夫人自小便认识,称不上是手帕交,两人性子不同,平日里也就是个走走过场。
宿淋是见过这位原夫人的,只是当时她见到的时候,原夫人怒目而视,表情狰狞,满满都是恨意,和现在这般温和截然不同。
相对于其她人的拐弯抹角,原夫人直白地很,示意张夫人摒除闲杂人等后,她便直接说道:“我为何而来,想必你也清楚。这不仅仅关系着我们原家,你们张家的后辈同样会受到影响。”
“外头的事我不太懂,你应该让原长老去和禹恭谈谈,或许能有所收获。”张夫人四两拨千斤,将事情推到了张禹恭的身上。
宿淋更是从头到尾都是默默听着,乖巧地不插话。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虽然总说女人不管男人外头的事,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理应为了我们的家族做一切事情。”原夫人晓之以理,注视着张夫人认真地说,“世家平日里吵吵闹闹也就罢了,现在摆明了陛下是想开始处理世家,难道你们张家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吗?”
张夫人抿了抿嘴,笑了,没有了平日里的不管世事,这是当然的,她出身八贵族之一,是深受贵族精英培养的大家小姐,她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即便没有施展的空间,她们仍有能清楚看清朝局的眼光。
她没有自己回答,反倒是看向宿淋,问道:“宿淋,你和原夫人说说,为何我们张家现在是静观其变的态度。”
原夫人刚才就很在意为何张夫人要把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人留下,一直低着头,完全没有大家之气,相貌也不出众,不知道张家那个眼高于顶的国师怎么会看上她的。
既然张夫人说起这人,原夫人也想知道她会说出点什么,便说:“既然是未来的张夫人,自然也有自己的考量吧。”
宿淋微微抬了抬头,瞄了她一眼,回答:“这不是好事吗?就算是平民进入朝中,也是少之又少,正好可以让一些无才无德的公子们可以专心玩耍。陛下在对比精良的贵族和质朴的平民时,会真正发现贵族的优秀,以后更加倚重也是合情合理。”
话倒是有一番道理,只是听的人压根没听进去。原夫人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就笑了一声自嘲道:“瞧我,居然忘记了这位是什么出身了。”
张夫人也不是被人随意捏的软柿子,听到她这样的话,脸沉了下来:“原夫人,我是看在来者是客的份上,才和你好生说话,若你仍是如此,那就别怪我张家要送客了。”
其实原夫人不是故意如此,只是她在贵族夫人中地位算高的,加上张夫人向来不喜欢在外走动,身边的人对她都毕恭毕敬,甚至连王族在她面前也尊敬有加,以至于她即便来这张家,面上温和,骨子里还是傲慢的。当张夫人直接说出自己的警告后,她醒悟过来,她来这里可不是和人一争高下,而是想拉拢张家的。
“是我失言了。”原夫人微微低头,表明了自己的歉意。
张夫人冷哼一声,没有计较下去。
“张夫人,为了张家多考虑考虑,我言尽于此。”原夫人自知刚才出了错,干巴巴地说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厅内只剩下张夫人、宿淋还有几个她们贴身伺候的,张夫人擦了擦手,脸色仍是不太好看,叹口气说:“以后就算她们嘴上不说,仍会在心中看不起你,虽然如今和你说残忍了些,但是早知道早好,免得你后来还为这事伤心。”
“我不在意这个。”宿淋到底没有经历所谓的平民生活,对着这些贵族也没有常人中的恭敬,说话的时候自然没有那样的畏缩。
张夫人以为她是在逞强,劝慰道:“我们是一家人,要是你在外头被欺负了,不管是和我说,还是和禹恭说,我们都会帮你。”
宿淋不再多加解释,嘿嘿一笑,说:“那今天您可以和张禹恭说我在您这吃饭吗?”
张禹恭最近是喂她喂上瘾了,看到她多吃一口,他都能高兴,害得她下意识就往嘴里塞各种东西,希望能宽慰他些。然而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这样吃饭太累,能找机会在外头吃就在外头吃,躲开张禹恭。
“禹恭也是为你好,你身子不够强健,他总要想个法子帮你调养好。”话虽这么说,她还是叫自己的侍女去通知张禹恭了。
时间越长,打听宿淋的人越来越多,人们都明白,张家是真的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娶这么一个夫人了。有些想法较多的,联想到最近陛下颁布的新政,想着这张家莫不是为了迎合陛下,所以才会同意张禹恭如此任性妄为。
这打听的人中,包括了王后和六王女。
王后最近睡得不太好,她近身的女官们用了各种法子,虽稍有缓解,晚上却仍是噩梦连连。她身边的第一女官将热汤端到她面前,担心地说:“陛下,要去我去请医者过来看看吧?”
“只是睡得不太好,不用大惊小怪。”她拿着金匙舀了口汤,小口喝着,“国王陛下为了新政之事已经够烦心了,我这点小毛病,请了医者过来,陛下肯定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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