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林恩声音温柔，带着中年男人独有的成熟。
苏苏听到这话，这才停止了对陆子尘的追问。
她牵着陆子尘下了车，另一只小手又牵住了林恩的手。
“爸爸，妈妈会欢迎我们吗？”苏苏仰着小脸问道。
林恩低下头来，看着小家伙脸上忐忑又期待的表情，很肯定地说道：“会的。”
苏苏就这么怀着忐忑又激动的心情，跟着爸爸来到了妈妈的病房。
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不同于第一次的冰冷与空荡，现在的病房挂着绚丽的彩灯，彩灯外还贴着闪亮的亮片。
房间头顶的灯光熄灭着，但这些漂亮的彩灯却与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一起照亮了整个房间，带来温暖与色彩。
程柔虽然依然穿着病服，但她做了一些小小的改装，宽敞到足以容纳两个她的衣服被她用一根漂亮的丝带收纳了起来，系在她左侧的腰间，还系成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看到苏苏了，她抬手在自己的唇间按压了一下，原本苍白的唇便多了几分血色，点缀着她那苍白的脸庞，勉强多了几分气色。
她长得极美，条纹般的病服穿在她经过她那一双巧手，不像是病服，反倒是某个服装大师的压轴走秀服装。
她不需要多余的点缀，便已经将“美”这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以她为中心或坐或站几个男人，有些与她轮廓相似，有些则更像林恩多些。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小奶团子身上，目光温柔，脸上是或温柔或灿烂的笑容。
房间的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圆桌，圆桌上面是一个十二寸的蛋糕，蛋糕上还写了几个字。
【生日快乐】
白色的奶油上点缀着红彤彤的草莓，还有带来浓郁色彩的樱桃。
各种富有多彩颜色的水果点缀其上，冲淡了奶油的白色，也冲淡了这白色病房里本身的寡淡感。
为了配合苏苏，桌子也就和苏苏差不多高，她都不用踮脚便能将蛋糕的全貌收入眼中。
这是苏苏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蛋糕，不免发出了一声。
“哇～”
这一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不知是谁先笑出了声来。
随后苏苏感觉自己的小脑袋被谁揉了一下，她仰起头来，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边来的二哥哥，奶声道：“二哥哥，不可以揉脑袋。”
她拍了拍林泽的手，很认真地说道：“不可以碰我的王冠。”
这可是爸爸送给她的礼物！
林泽一看小崽子今天就是精心打扮过的，还别说，打扮出来倒是和程柔有几分像。
若是长大了，也不知道是怎样一番绝色，不知道有多少臭小子会觊觎自家妹妹。
一想到这里，林泽轻哼一声，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怎么收拾那些觊觎自家妹妹的臭小子们了。
苏苏见二哥哥不碰自己的小脑袋了，便将注意力放到不远处的妈妈身上。
妈妈好像更好看了。
苏苏耳根微微一红，往前走了一步，奶声奶气道：“妈妈，我可以抱抱你吗？”
程柔歪了歪头，略显呆滞的脸上有了一丝波动。
她反应了足足十几秒，才缓缓张开了自己的手。
她没有开口说话，但张开的双手却已经足够表明她的意愿了。
苏苏一下子扑了过去，两只小手紧紧环住了妈妈的腰，小脸还蹭了蹭。
“妈妈，苏苏好想你～”
她最近都没有入妈妈的梦，也不知道妈妈还做不做噩梦了，也不知道妈妈身上的负面情绪还有多少。
她一直都没能成功吸收到属于妈妈的负面情绪，这让较真的小梦魇有些在意。
程柔感觉到怀中的柔软，身子有些僵硬。
女儿是那么柔软和脆弱，她仿佛在预示着这世间的生命是如此脆弱，脆弱到好像她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程柔不敢用力，只轻轻地用指尖触碰着苏苏的后背。
小家伙身上的每一处都是暖的，和她身上的冰冷完全不同。
她像是一个火热的火炉，温暖又不灼人，还散发着微光，不起眼，但对每个陷入绝境的人来说，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程柔缓缓低头看着苏苏，那红扑扑的小脸蛋可爱极了。
“苏……苏。”她张了张嘴，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她好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就连正确的发音都显得有些艰难了。
苏苏听到妈妈叫自己了，脆生生应道：“妈妈，我在！”
她抬手将自己脑袋上的王冠取了下来，两只小手捧住王冠，郑重地将它戴在了程柔头上。
程柔感觉到了从头上传来的重力，指尖微动，有些用力地将苏苏抱得更紧了些。
“妈妈，好看！”苏苏拍了拍自己的小手，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来。
果然，戴上王冠的妈妈更好看了！
程柔眼里划过一抹疑惑，似乎没理解苏苏的意思，她低着头，看着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小奶团子，学着她的样子，嘴角上扬。
笑并不容易，特别是对程柔这个很久没笑过的人来说，嘴角上扬都显得艰难。
但她还是努力地学着苏苏笑起来的样子，牵动着自己的嘴角。
“哇！妈妈你笑了耶！”
苏苏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几个男人也同时看向了程柔。
林恩的眼里满是激动和惊讶，她的妻子竟然笑了！
不是那种勉强的笑，也不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冷笑，而是一种想要努力变好的温暖笑意。
林恩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自家妻子笑了，妻子笑起来很美，美得让他心颤。
比起林恩的激动，林越温三兄弟就表现得正常很多。
他们也都只是惊讶了一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林恩在短暂的激动之后，尝试靠近着程柔。
程柔一察觉到他的靠近，猛地抬头看向他。
林恩脚步一顿，不知为何，被妻子这样盯着，他竟是有些心里发怵。
“我不过去。”林恩解释道，“该唱生日歌吹蜡烛了。”
这是生日要走的流程，林恩也只是按照流程提醒着程柔。
窝在妈妈怀里的苏苏耳朵微动，仰头看着自家妈妈，“妈妈，想听生日歌～”
妈妈唱的生日歌耶！她一定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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