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深知将领身心苦楚,便下旨太医院众太医,出了宫苑可随意由内城将门世家登门请医。
以富察家的家世地位,可进宫请太医院首也是无妨的,但赵兴明令了管家去请城中有外宅的李太医。今日富察家诸事惹人心生困『惑』,福康安日前频频进宫招太医多半是因老夫人尚在病中,此次突兀的以自己旧伤发作请宫中太医。
福康安在朝中已和十五贝勒神貌离合,前些时日又大张旗鼓请旨贬斥了他的近臣,如今十五贝勒正愁无处揪出福康安的劣迹。这番声张的去宫里请太医,少不得又要被人添油加醋的传到十五贝勒处。主子担心主子,可犯糊涂。他赵兴是奴才,可犯不得糊涂。
除夕前几日的天冷的异常,李太医虽不愿深夜前往,却无奈富察府龙宠极盛。日前,皇上听任福康安之请,贬斥十五贝勒近臣的事,早已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于是李太医对富察家的人更加不敢怠慢。
当今圣上年事已高,虽无顽疾在身,却也银发满鬓。宫中表面看似静如春水,实则湖底波涛汹涌。四个皇子中,已有三人封了贝勒,唯独十七阿哥永璘因年岁幼小,尚只阿哥之衔,却深得皇上钟垂。
福康安与和珅已然为乾隆左膀右臂,一个亲近十五贝勒,一个疏离打压十五贝勒。但见皇上圣意,却是偏于福康安的。故宫中人对十五贝勒的态度不同木兰围场归来之后那般追随奉承。而八贝勒因腿疾圣宠颇盛,令人难以眀其圣意。
十一贝勒依旧醉心书法,偶得皇上夸赞不过少数。十七阿哥因年幼常伴皇上身侧,最得圣心眷顾。
皇宫之中上至太后嫔妃下至宫娥太监都在揣测圣意,一朝新皇登基,若不能得新皇垂目,他们的日子比起迁至冷宫别居的太妃、太嫔,只是多了一份听命行走的自由罢了。
富察家乃是将军世家又是皇亲国戚,故多数宫人都在盯看着福康安与福隆安的抉择。
福隆安自金川之役归来,身体大不如从前,连朝事都多称病。福康安除摆了十五贝勒一马威,对其他皇子并不过分亲俯。
李太医久居深宫,时常为各位娘娘、小主诊治胎位。对嫣凝此番劳累伤身,引起小产之兆,称不得妙手回春。也只是几根银针,一副『药』房便稳住了她的胎气。
待嫣凝胎气稳住,李太医携了『药』箱,正欲离去。却被福康安出声拦住了,他一身赤红长袍在昏暗烛光与昏白天『色』杂糅下,带着一股戾气,令李太医惴惴不安的跟着他往厢房的书房走去。
书房长久未用,更无地龙,被晨曦的冷光一照,冰冷之气眼眸可见。
福康安单手束在身后,背对李太医,“夫人有孕之事,还望李太医能够守口如瓶!”
寥寥数语,李太医虽不明切福康安内里之意。但在皇宫伺候多年,他早已养成习『性』,对主子晦涩难懂之事,他照做即可,不必知晓其意。他颔首点头,“下官谨遵将军之言!”
他眼见福康安单手一挥,便唯唯诺诺的离去。刚出门,就遇赵兴托着一盘金光灿灿的元宝候立在门外。他原想在福康安处因嫣凝的胎讨个彩头,不想收富察府的金银,可如今这元宝更是他的保命符。他把元宝敛入『药』箱之中,急急离去。青天白日,透着寒气,竟湿了头上的貂绒帽子。
嫣凝苏醒已是除夕午后,她依稀记得昏厥之前的事,却怎么也连串不起。想起游远之与香儿惊慌之中起身,却因小腹处的隐隐作痛又躺了下去。
她这一动,把端着汤『药』的竹香惊的掉了托盘,连忙跑上前扶着她。
嫣凝瞧着竹香急红的鹅蛋脸庞,细长的眉蹙在一处。她有些不解,“我只不过是想起身,你何故紧张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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