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算不如天算！”
康康岸叹了一口气，却没有气馁，反而斗志昂扬。
他本想射杀孟虎云，让孟宗两家的矛盾升级，挑起大宇朝官员与权贵之间的矛盾。
如果这两方彻底撕破脸，大宇内乱绝对少不了。
谁知这场矛盾如同雷阵雨。
来势猛烈，却瞬间风平浪静。
康康岸擅长易容，他精心化妆一番，便成为一个长相凶恶的中年汉子。
他径直出城，去憨哥酒肆。
憨哥酒肆修在官道边，离城有近二十里，简陋充满泥土气息，却也小有名气。
酒肆的酒足量不掺水，菜盘子也很满，掌柜兼厨师憨哥手艺好，最着名的一道菜是油泼全鸡，吃到嘴里那叫一个舒坦滑润香味满嘴。
奇怪的是，油泼全鸡没有头。
没有头如何叫全鸡？
总会有人问这个问题，憨哥总会憨憨笑，并说要头也行，要头的油泼鸡一千两银子。
啥鸡头能值一千两银子？
食客虽好奇，但谁也不会去点一个有头的油泼鸡。
为吃一个鸡头，花几千倍的鸡钱划不着。
康康岸来到憨哥酒肆，伙计麻利的擦拭桌子，笑眯眯道：“客官要吃点什么？”
康康岸没有说话，在菜谱上指了三样吃的，然后合上菜谱道：“就这三样！”
伙计一愣，随即左右看看低声道：“客官确定要点这三样菜？”
“对啊！”
康康岸点点头道，“薏米粥，清炒菜心，油泼全鸡要头······”
“客官先喝茶，小人这就去告诉憨哥给你做。”
伙计给康康岸满上茶水，然后跑进后厨，一会儿胖乎乎的憨哥出来，憨笑道：“这位客官，小店有规定，要头的全鸡需要先付银子······”
康康岸没有说话，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
憨哥见到眉开眼笑，拿起银票看了许久，见不是假的，便憨笑道：“客官请到后屋，消费一千两，小店管酒。”
康康岸跟随伙计来到后屋，伙计端来一坛酒，然后满上，说声慢用，然后出去。
康康岸没有说话，端起酒杯，滋溜喝完，然后自己又满上。
他知道，现在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
如果他有一点慌乱，或者怀疑酒中有药而不敢喝酒等状况，今天的生意不但做不成，他反而会有性命之忧。
憨哥酒肆其实是黑夜亡魂的联络点，黑夜亡魂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
他刚刚点的三样吃食有讲究。
清炒菜心，薏米粥，要头的油泼全鸡，寓意“一心一意
要头”。
也就是说，康康岸实心实意雇佣他们杀人。
这只是第一步。
然后他们要暗中审核雇主，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绝不会接手。
他们会把一千两银票退给客人，并端上来没有头的全鸡，说上好多赔罪的话。
当然，他们若是暗中发现是官方探子，或是其他有猫腻的人，会不遗余力杀人灭口。
一会儿，憨哥亲自端上油泼全鸡。
康康岸见有鸡头，便知通过审核。
憨哥仍憨笑道：“客官真要头？”
康康岸点点头道：“真要！”
憨哥满脸憨笑道：“小店规矩，要看成色。”
成色就是任务难度。
康康岸低声说出他的目标，憨哥听罢憨笑道：“这个困难有点大······”
得加钱了。
康康岸伸出右手，憨哥仍然憨笑摇头。
康康岸一咬牙又将右手翻过，憨哥突然撕下鸡头献给康康岸，满脸杀气凌厉道：“敬先生！”
这就是黑夜亡魂的成交方式。
献鸡头便表示接受雇佣，一言九鼎。
康康岸交下五千两银票的定金，吃完油泼全鸡出酒肆而去，唯独没有吃鸡头。
这头太血腥，吃不得。
约莫一个时辰，一个伙计匆匆忙忙从外面走来，背着一筐子菜进了后厨。
“这厮精明，进城后跟到宗府门前，似乎发现了我，他没有进门，而是转身离开，等我再追他的时候，找不见人了······”
“无妨！”
憨哥脸上还哪有一丝憨样，全是奸猾，“我大概能猜出他是谁的人。”
雇主不会将身份，以及有关信息告诉杀手。
杀手为了保险起见，会暗中跟踪打探雇主的身份，看会不会是一个坑。
跟踪丢了雇主很正常。
谁会花大价钱雇凶杀人，还要被发现自己真正身份。
“刚刚我暗中观察了那人，他明显易容了，但他的有些东西却暴露了身份。”
憨哥娓娓道，“他的腰间挂块腰牌，我隐约看到了东方两个字，而且他的靴子也是东方府上护卫的样式，但这却让我疑惑······”
“因为他用的银票却是开源钱庄的票据，我正纳闷东方家也有钱庄，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却用宗家的？现在全明白了。”
“宗家想报仇，却故意扮成东方家的护卫，如果我们失手被擒，就会把官府的视线转移到东方家，他们在暗中偷着乐······都是有千年道行的老狐狸，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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