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这般凑巧,夏秀安一听就知是江大小姐怕她出不了门想出的鬼主意,她自然巴不得,哪里会去点破。
既然桐宜城之行无阻,她的医疗事业就不会报废了。
二月的最后一天,她以上街购买一些出门必须品为由,向夏胡氏报备了一声,终是出了一趟门。
她带着浣碧直奔一家平京蒋家功夫针铺的铺面前,开门见山就要见其掌柜。
伙计一见她穿着,就知是个官家小姐。而来他们铺面的,也只有这些贵门小姐才能登得门,所以他也算是见多识广,并不把夏秀安放在眼底。
只是恭敬道:“掌柜刚刚有事出门,姑娘若是买绣花针,小的就可以为姑娘代劳。”
“我们姑娘若是来买绣花针,自不会找你们掌柜。若是你们掌柜不在,我们自当找别家就是。”浣碧忍不住斥道。
那伙计却不惧,甚至有些自傲,“我们蒋家既为功夫针铺,自是别家难比。若姑娘不是为绣花针而来,去别家也是枉然。”
“你……”
“浣碧,不得无礼。”夏秀安朝浣碧摇了摇头,朝伙计道:“我确有一桩买卖与你家掌柜谈,不知你家掌柜什么时候回来?”
伙计一脸难色,“这个……小的也不知。姑娘若是方便,可否向小的透露一二,到时候小的可以向掌柜转告……”
夏秀安一口拒绝,“与你恐是说不清。再说我时间比较紧,今天务必要把事情谈成。要不我先在这里等上一等。”
一个贵小姐诚意至此,伙计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道:“那也可以。两位要不先到小厅喝上一杯热茶,说不定掌柜少时就回了。”
他所说的小厅也不过是屏风隔出的茶水间,隔了外间过道,挡了一些不必要的视线,开窗又是临街面,闹中取静,倒是清雅。
伙计沏了一壶热茶便出去了。主仆二人静坐于室,浣碧正要开口相问,外面街道上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你这小子走路不长眼睛,是不是瞎了?敢往爷身上撞,嫌命长是不是?”
“对不起对不起,我家公……公子心里有事,一时没看路才冲撞了爷……”
“心里有事就冲撞爷,若是心里有人,岂不……哟呵,好个标志的小公子,哎哟哎哟……你这小公子的骨头怎的这般硬,撞得我胸口一阵闷痛,快来给爷摸摸……”
就在斜对面的街道上,一个绿花绸缎地大胖子拦着两个娇小瘦弱的少年直嚷嚷。待看清两个少年的容貌后,大胖子便色眯眯地去抓其中一个着杏色锦衣的少年手,想往自己的胸口按。吓得那少年直往后退。
夏秀安本对京城这种街头凌霸的戏码不感兴趣,也惹不起这些在京城随便一撞就是个皇亲国戚的二世祖。但是当那少年退后时露出的半张脸却让她瞪大了眼,这不是曾在上元节灯会曾见过一次的昔云公主?
她怎会一身男装的在大街上乱撞?
“大胆,凭你也敢让我家公子摸你?你……”
昔云公主身旁的男装小宫女一见大胖子肥爪伸出,赶紧横身一拦,却叫那大胖子一巴掌扇翻在地,又补上一脚,“不识抬举的东西。哪里撞了我,就哪里给我摸到不痛为止。来人,给我把那小子带过来……”
一见那么多人冲过来,小宫女还被踢得在地上翻滚,昔云公主吓得颤着身子直摆手,“不是我……不是我……你们不要过来……不关我的事……”
那些人怎会听她如此无力的解释?直是凶神恶煞地拉住她,把她往大胖子面前押。
街上行人和商家众多,个个怒目而视,却没一人敢站出来,分明是敢怒不敢言。想必这大胖子平素在这条街上名声极恶,且还有强硬的后台撑腰,没人敢管这闲事。
只是他们却不知,这被欺凌的却是当今最宠爱的公主——她的后台怕是比这大胖子强硬得多!
夏秀安忍不住一个茶杯砸了过去,手法极准,“砰”一声,正中那大胖子的狗头。
被人偷袭,大胖子捧着额角跳脚大嚎,“哪个不长眼的敢砸你范爷?你们快去给我把人找出来狠狠地打!”
大胖子叫嚣着,那些恶仆赶紧张头四顾,却见一个神情温婉眉目秀妍的少女朝他们袅袅走来,并指着被人押住的昔云公主脆生生道:“你们可知她是谁?”
——
不远处逍遥楼的二楼,厚厚的帘子低垂,屋内光线昏暗,几个似茶客的人正肃然对上位者回禀消息。
“北庭那边的消息如何?”而冷峻如一块薄冰的赵琮玉正巍然坐于太师椅上,没有温度地声音在屋内冷冷响起。
“刚得到消息,五百兵士在还未进入北庭地界时,就已分成五拨人各护送一辆马车分头入境。每拨人数有多有少,其中人数最多的一拨最先被一伙悍匪埋伏截杀。人数最少走官道的一拨人其后也全被乱箭射死。另有三拨人路线不明,估计会走沼泽湿地。”
“北庭地形复杂,沼泽地居多,徐大人虽在这方面有些智计,但毕竟一介书生。那方面铁心要他到不了都护府,这三拨人他们想尽千方百计也会给灭掉。除非徐大人另有奇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