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豫诧异于林墨竟然知道永安公主的事情，但转念一想自己素日确实是对这种消息不大上心，许是永安公主病故的事情闹得太大，已经人人皆知了。
檀香公主到元和京城当人质，也是香消玉殒得极快，太后那阵子好像是每日跪在佛堂，不吃也不喝，伤心到晕厥。
“皇额娘？”皇帝轻声低唤，太后方才回过神，拍着林宵的手背念叨着什么。
“你喜欢穿红色的衣裳？”
“是，臣女比较喜欢红色。”林宵规规矩矩回答，“太后娘娘若是喜欢臣女跳的舞，那明日臣女再来......”
太后喜笑颜开：“不必明日，今夜就留宿在宫里头罢了。”
太后说完这句话转头看向皇帝：“这丫头很合哀家的眼缘，皇帝应该是没意见哀家把人留下的吧？”
皇帝笑了笑：“儿子自然是听皇额娘的，只是林大将军前几日才回来，此刻把人留在宫里过夜，将军府怕是要舍不得了。”
“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哀家又不会害了这丫头，不过是聊得投机想留她小住几日，你就劝林将军宽心。”
林宵张了张嘴欲说什么，半路又给咽了回去。
她确实想到太后看见自己的装扮会想起永安公主，却没想到太后对永安公主的思念能到达这样的地步。
利用之余，她心底忽然有了一丝动摇。
这一丝动摇来源于愧疚，是对太后的愧疚，也是对那个素未谋面的永安公主的愧疚。
“太后娘娘，这校验是结束了还是没有结束？”高堂之下，少年郎的声音懒洋洋散开，“若是没什么事情，臣就先行告退了。”
林宵微微侧过脸朝那边看过去，遇上萧溯似笑非笑的眼眸，她盯着看了几秒才又低下头不做声。
“这还需要再比下去？”有贵女小声在下边议论，“谁输谁赢不是一目了然了么？”
另一个摇摇头：“诶，怎么说也是将军府嫡女和明安府嫡女的比拼，若是立刻就下决定说林大姑娘胜了，那柳四姑娘将来可要怎么在京城站稳脚跟？”
“你说得不无道理，但这个林大姑娘跳得是真的好，丝乐坊的人都快来不及吹奏曲子了，这样把控节奏的能力即便是越华堂的师傅们也是不能够的。”
这样一字一句戳心窝子的话铿锵有力砸在柳欢容的耳朵里，她忽然明白了林淼的心情。
为何不顾一切也想撕烂林宵那张虚伪假笑的脸，为何拼命想要置林宵于死地......
比较，人言的比较，太过致命，太能让人嫉妒得发狂。
这样的心情太后是不可能顾虑到的，她老人家越看林宵越觉得像自己已去的永安，也像檀香。
原本以为有生之年都只能让永安和檀香活在自己的记忆里了，没想到还能有机会再见。
“还比什么？一甲还有别的人选？”太后瞥了皇帝一眼，皇帝点点头表示绝对的赞同。
“既然如此，相信在座的众位也没有异议。”皇帝一句话，林宵舞技校验一甲的地位算是板上钉钉锁死了。
那一刹那，殿内的死寂几乎到达了一种别样的默契。
相信很多年之内，再也不会出现第二个能够拿下越华堂满贯的贵女了。
林大姑娘，必定会成为元和朝校验中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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