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仙女很耐心地听了，也并没有多惊讶。
她先是想了想，和她的丈夫低语了两句，得到点头之后，她才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她丈夫，则是冲着程凌菲点头，然后一个人走远了。
“我们一起走走吧？”
程凌菲眨了眨眼睛，显然是没有想到林仙女会邀请她一起走而不是让她回教室去写试卷。
“好。”
于是两个人开始绕着操场走圈。
“其实我特别能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你的感受，因为高考这条路，也是我曾经走过的。”
程凌菲没接话。
林仙女继续说道：“我特别能体会这条路的艰难困苦。无数的试卷无数的知识点，永远都做不到尽头，这是一条无法看到终点的路。”
她顿了顿，又说：“但是我们可以选择一个终点，一个自己想要到达的终点。这样，你就不会觉得这条路的前方是一片白雾。那么你，有没有一个特别想考的大学？”
程凌菲思考了一下，多看了林仙女几眼，然后犹豫着说出：“考哪所大学我倒是没有想好，但是我想去京都。”
林仙女轻笑一声，问：“因为林煦？”
程凌菲轻“嗯”一声，她倒是没有想到林仙女会这么快就想到了，还说的那么直白。
“其实你不用害羞，老师我都是懂你们的。”林仙女嘴角的微笑格外好看，“我和我先生就是在高中的时候认识的，就和你和林煦差不多吧。不对，也不能这么说，那个时候我们两个可低调了，就怕被老师家长知道，甚至连班上知道的同学都没有几个。”
林仙女这么一说，程凌菲的好奇心倒是被勾起来了。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着。
“我和他呢，成绩也都还不错，高二的时候，他就和我说他以后一定要考边阳大学。然后呢，问我要不要一起，我就对他说啊，要啊！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高三的时候，我也是和今天的你一样，厌烦了那晦涩难懂的题目，一度想要把书把试卷给给撕个精光，可是一想到我答应了他要和他一起考边阳大学，我就又忍住了，重新拿起笔，对着题目开始思考起来。就这样，我一直坚持到了高考。”
林仙女说到这里的时候就停了。程凌菲知道，结果当然是他们两个都如愿考到了边阳大学，然后继续在一起。
“那么你呢？”林仙女扭过头，十分认真地问。
“我？我一定要考到京都的学校！”程凌菲没有思考多久，就把自己的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嗯哼，我就知道。”
“林老师。其实我一直都挺不明白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和林煦谈恋爱的。”程凌菲挠挠头，把自己心中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谁说我不阻止的？”
程凌菲疑问。
“一开始我是不赞同的，后来我仔细观察过你和林煦，发现你们的感情特别自然纯粹，而且时时刻刻都流露出真情实感，所以我知道你们是认真的。再加上，你们谈恋爱，并没有把学习成绩给降下来，相反，你的成绩还越来越好，那我为什么要去阻止这只有利而无害的一件事情呢？”
听林仙女这么说，程凌菲还挺不好意思的。
“我以为您会说您理解青春的悸动呢。”
林仙女哈哈大笑：“这也是一个原因，只不过只是一小部分。”
笑过之后，她又问：“怎么样？现在心里好受一些了吗？”
“嗯！舒服多了。”
“高考就是这样的，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能笑到最后。那老师希望你以后能像我高中的时候一样，为了你和林煦的共同目标，坚持下去，也祝愿你们今年九月能在京都相遇。”
“谢谢老师！老师我回去写试卷了，您昨天布置的数学试卷我还没写呢。”
“没写还好意思说出来？还不快去！”林仙女佯装生气，可是那样子一点都不可怕。
“好的，老师再见！”说完程凌菲对着林仙女招招手，就转身跑开了。
林仙女看着她跑出运动场，嘴角洋溢着笑容。
“走吧，我们回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林仙女的丈夫走到了她的身边，揽着她的肩。
“好。”
……
程凌菲上了楼，却在楼梯口碰见了正要下楼的林煦，两个人差点就撞在了一起。
“干什么去了？”林煦的语气有些冷。
程凌菲一愣，倒是没想到林煦会发现她逃了晚自习。
心虚地低下头，说：“我心里难受，就去运动场吹了会儿风。”
听她这么说，又这副表情，心瞬间就软了下来。
叹气一声，说：“下次难受了就告诉我，我陪你。”
程凌菲抬起头。
“好。”
这一瞬间，她真的觉得她好幸福啊，那么她和林煦能不能像林仙女夫妻一样一直幸福下去呢？
“我要和你一起去京都看雪。”说完，程凌菲就绕过他，往9班的教室走去。
林煦一开始还有些不明白，明明现在正是春天，哪里来的雪，然后他马上又想到了之前，他曾经和她说过，要一起去京都看雪。
原本黑着的一张脸，瞬间扬起了笑容。
“好，我们一起去。”他朝着程凌菲的背影说道，虽然她已经听不到了。
回教室的程凌菲本来是想直接从前门进去的，然后又想到，现在还没下晚自习，还是不要让全班人都知道自己一个班长居然逃了晚自习的好。
于是她静悄悄地从后门走了进去，知道的也就只有后排的同学。程凌菲还觉得好笑，因为他们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一个个的都挺腰坐直，做出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来。而当发现进来的这个人是班长之后，又“嘁”一声，恢复了原来困倦无比的模样。
回到位置上，找到昨天的那张数学试卷，在桌面上铺开。然后拿出两张A4的白纸当做草稿纸，从笔袋里拿出惯用的那支黑笔，对着试卷上的题目开始演算。
两节晚自习结束，她也刚好写完了这张数学卷子，伸一个懒腰，放松一下自己。
“菲菲啊，你刚才是不是逃了一节晚自习？”李乔阳从她身后走来，突然出声问道。
“嗯？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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