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睿,这个人,是君子白和都绫致都最不想提起的。
不是她们怕他,还是什么样的。
一个两个都有把柄在他手上。
一样是基因变异所出生的最新人类,一样是从小到大唯一的好友,可可。
君子白很强,还是因为言漫的死。那一年君子白刚阔别了冷漠九,回到家的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久别未见的父母,而是战火纷飞的商场大楼。
而她的父亲,在选择一个普通人和她母亲之间,选择了救一个普通人。
而她毅然决然的站在君越的身后,为君越当了一枪。
君子白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敌人一枪贯穿心脏。
临死之前最后看着那的那一抹笑容。嘴角笑的十分灿烂,是母爱的磁性光环。
君子白知道,出色的学习能力让她知道,人被枪击的瞬间,是什么也看不见的听不到的。而且君子白当时离言漫还有些远。
所以,母亲当时看到的是什么?
怎么会笑的如此温柔?
君子白那个时候是愣了的,八岁的童稚,本该是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年纪。君子白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阔别三年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的母亲。就那样死在自己面前。
怎么能对君越不怨不恨,她也知道是为什么。就因为言漫是军嫂,是君越上将的夫人。所以就活该牺牲吗?
君子白理智上知道,情感上却不允许。
八岁的孩子,明明看起来那样的脆弱,那一天宛若杀神降世。连自己托运回来的小行李箱都没有管,丢在了一旁。黑色的眼眸,像是蕴藏了一团狂风恶浪,碎发吹过来。她笑了笑:“你们今天伤了我母亲,麻烦你们死一死。好让我回去给父亲交个差。”脆生生的声音有些稚嫩,说道父亲还有些讽刺。
从此,行动组少主追心——一战成名。
从那一刻开始,只要一提到“山河事件”,那没有留下名字的小男孩从此开始震慑各方官员。
小孩子参战,也不可能不受伤。
那个时候行动组的军医还不是萧安离,而是鹰睿。
君越无疑是悲痛欲绝的,后来鹰睿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眼睛还是阴沉的。却比现在的样子要正常不少。
他对着君越摇摇头,面容没有什么波动,只是已句:“我尽力了,最后三小时。”鹰睿是怪。医术却是毋庸置疑的。说完这句,他就走了。
身后跟着十六岁的萧安离。
小小少年,已经初具风采,一身白衣,气质浑然天成。至始至终,他也只是眼眸淡淡的扫了一眼反应平淡的君子白而已。
嘴角的笑容很温柔,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倒是颇有一副陌上公子的气息了。
鹰睿萧安离走了,但就是那短短的一句话,就是这一句,让君越知道了。他的言漫,保不住了。
撑在墙上的手都在颤抖,双唇抖动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如刀绞,这种感觉,无力又酸涩。
“爸爸。”这一声很平淡,君子白望着君越的眼眸近乎没有情绪。君越突然不敢回头,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这个阔别三年的孩子。
她回来了,迎接她的不是父母的温柔宠溺,是生离死别。
“爸爸。”君子白又唤了一声,见君越还是没有答应,径直走到了他的面前。
不是没有看见君越那副要活不下去的样子,意外的君子白却扬起一抹冷笑。
她倒是觉得君越活该,他做好了一个军人,却没做好一个父亲和丈夫。
看着自己的挚爱死在自己面前,那感觉……
呵呵……
君越红着眼睛看过来,眼底不是没有泪水,而是发干,血丝遍布。看着君子白面无表情的脸,好像有什么在破碎的声音。
君越还是抓住最后一抹希望,俊脸扬起惨淡的微笑,他在面前蹲下。
这里只有他们父女两人他不需要掩饰。
他大口的吸着气,哭泣的声音还是抽泣的声音,君子白已经分不清楚了。
她就看着蹲在她脚下的这个男人哭成狗的样子。
从开始到结束,一句话都没说。神情甚至没有变换,这样的人是有多冷?
哭了一会,君越抬起头,是笑的,眼泪从眼角留下来,他抬着头望着君子白:“悦心,你说。我去杀了他们好不好?我去给你母亲报仇好不好?”
君子白冷笑了一声:“白痴一样。”
君越一愣,他实在也想不到君子白会骂他。
她挑挑眉角,神情很冷,眼很倨傲,伸出骨节分明的小手来,按在君越的脑袋上。“报仇这种事,让我来。还有两小时三十二分钟二十秒左右。”
君子白指指抢救室:“你不进去吗?”
“我……”君越捂着脸,眼泪从指缝流出,呜咽着,呼吸都在抽痛:“我不敢见她。”
“两小时三十一分十二秒。”君子白不管他,回自己的病房去。
小小的人儿,还穿着病号服,明明脸色还是很苍白。说出的话,却让君越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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