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乐目送着平乐与洛儿出了殿门,却依旧站在那里呆呆地凝望了许久。
不知何时,一直在旁观望着一切的何路走到了她的身旁,担忧地开口:“韩相和二附马是急着将二公主从事非中拉出去。”
“当然,二姐好歹也是他的儿媳,如今又好不容易怀了长孙,韩相怎么会让她留在这儿陪我冒险。”
“其实,韩相目前没有表明态度,我们可以在争取一下的。”
昌乐淡淡地笑道:“怎么争取?扣着二姐逼他?算了吧,惹恼了他,形势对我们更不利。况且,二姐真心待我,我又怎么能利用她?”
“可若是二公主真心想帮您呢?”
“她想帮我,自然还有别的办法。留在这儿太过危险,胡衡一旦发起疯来,可是见人就咬。二姐之前小产,我也很难过,我不想她这一胎再有任何闪失。”
“唉……”何路只回之以长长的叹息。
昌乐给了他一个无奈的笑容,然后走到榻边,拉着惠帝温暖而又宽大的手掌,道:“父皇,您会怪女儿擅作主张吗?”
陈御医立刻以煎药之名退了出去,可榻上的惠帝对于女儿的话还是毫无反应。
“只要您能醒过来,就算是狠狠责罚女儿,我也认了。我真的很后悔当日把一切都告诉了您,要不然您也不会因为愤怒和心痛,而昏厥过去。如果可以回到那日,我宁愿放过德妃和胡衡,只要您能够健健康康地陪在我身边……”
殿外,胡衡如雕像般一动不动地立着,与他同来的朝臣,早已接二连三地退去,每个人走前,都曾对他好言相劝。可惜他仍一意孤行地苦等下去。
太阳缓缓地转至中天,再到西去,太极殿中却如画卷一般静寂。相反,此时的宫外,各方势力早已如暗潮涌动,
人人都在等待,等待着傍晚黄昏,点燃局势的一点火星。
待到西方的余晖,渐渐消去,矗立了整日的胡衡,终于挪动了身体。
“去吧!”胡衡一边蹒跚地往石阶旁挪动,一边对着身后随他一起入宫的的一个长史道。
那长史立刻抛下胡衡,疾步如飞地消失在初初降临的夜幕之中。
殿内,昌乐看着依旧没有苏醒迹象的惠帝,对着陈御医嘱咐道:“从此刻开始,你必须寸步不离地守着父皇!只有父皇无恙,你、我还有你的家人才能无恙!”
“公主放心,臣一定会护陛下周全!”陈御医道。
昌乐放心地点了点头,然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床榻,走到立在门口的何路身边问:“中郎将可已埋伏好?”
何路回答道:“中郎将早已准备好。”
在接下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不仅上午散去的朝臣,甚至官居四品以上的所有官员,都簇拥到了太极殿的后殿门外。
面对门外的人声鼎沸,昌乐终于走出了殿门。
所有人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盯着向他们走来的昌乐。
“三公主,陛下可还安好?”胡衡的声音中如同毒舌的信子一般,让人心生寒意。
“你少惦念几分,父皇就大安。”昌乐虽是答他的话,可目光却是在人群中扫视。
“公主这话可就不对,微臣关心陛下,乃是本分。”
“可父皇知道你是不怀好意,所以不想见你!”
“诸位同僚,你们可都看见了!到了这个时候,三公主还在隐瞒!”
胡衡的话,即刻在人群中引起了骚动,就连平日与胡衡不甚亲近的刑部尚书杜清亦问:“三公主,陛下的境况究竟如何?为什么胡尚书苦等了一日,陛下都未召见?”
“父皇正在静养,不想见这等狼子野心之人!”昌乐答道。
“哦?臣是狼子野心之人,那杜尚书总不是吧!三公主可否帮杜尚书禀报一声,看陛下愿不愿意见杜尚书?”
杜清自然不知胡衡心思之阴险,便也附和道:“是啊,臣也多日不曾见过陛下,公主能否帮臣传一句话,问问陛下能否允臣进去问安?”
未免其他人再被胡衡怂恿,昌乐只能无情地拒绝道:“父皇刚喝了药,不愿见任何人!”
杜清对于这个说法不能完全信服,但也只能无奈接受。
而胡衡则不同,他立刻又道:“陛下这次的病可着实生的怪异,以往就算风寒发热,陛下也不过休朝几日,期间若有要事,还会传召臣等。可这次都养了这么多天,怎么还是谁都不见?”
其他人不禁附和起来,“是啊,陛下到底所患何病?”
“陛下一向勤勉,怎么这次将朝政弃之不顾?”
胡衡见到他们窃窃私语的模样,不仅十分满意,更是趁热打铁道:“陛下这次的病来得突然,症状又如此匪夷所思,而其中知情者唯有三公主与陛下身边的宦官何路。对此,诸位就没有任何猜想吗?”
众人在好一阵嘀咕之后,变有人直接问:“胡尚书有何猜想?”
“老夫大胆推测,三公主与何路联手,谋害陛下,意图帝位!”
“你胡说什么!你以为我是你们父女那种大逆不道之辈!”昌乐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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