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
白三默念一声，只觉得这名字颇为熟悉，似乎慈云观的三名道长中，就有一人名为玄墨。
他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衣服，但那衣服显然不是道袍，看上去，似乎只是一块黑布，将他身体裹住一般。
同时他又想到，那天在枯井边，也感应到了慈云观三个道士的存在，如果说他们和丘坤完全没有纠葛，那他们又怎么会在场呢？
除此之外，还有那天的和尚释疯，应该和慈云观也脱不了干系。
白三摸了摸玉牌，又将它塞入口袋，决定明天去慈云观中一探究竟。
另一边，林英虚弱地喘着，他拖着病腿，奋力趴到余青凡的身边。
余青凡的脸色已经好很多了，她现在勉强能够站立，但是她的脖子上被抓出了划痕，看上去有些骇人。
“青凡，你，你怎么样……”
林英一手按着腿，另一只手抓着余青凡，忍痛站起来。
余青凡颓废地扶着他，如今这两人也只能相互依靠着，否则随时都有可能摔倒。
“林叔，我没事！可是，可是你的腿——”
余青凡看到林英的腿上流血不断，同时还散发出腐臭的味道，不由得担忧道。
就在这时，白三两手插在口袋中，缓缓向这二人走来。
林英胳膊立即挡在余青凡的身前，虚弱道：“你要报仇，就来找我！一切都是我的计划，与她无关……”
“林叔！”
余青凡有些激动，向前走了一步，坚定道：“白三，你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将你骗过来，成为锁魂阵的阵眼。如果你想报仇，只管冲我一人招呼，林叔年纪大了，我只求你，别伤害他！”
说到最后，余青凡缓缓看向林英，眼中充满了不忍。
白三在二人身前站定，看到余青凡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又听到她近乎哀求的语气，不禁让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坏蛋。
“可笑，我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就被你们说成了十恶不赦的恶人。”
白三嗤笑一声，歪着脑袋看向二人，锁眉冷笑道：“你们不用发互相推脱，今天这笔账，要算在你们两个人的头上！”
“白三！你非要把我们都逼死吗？林叔是无辜的，他一生正义，降妖除魔！本来他都已经隐退，这次如果不是我请他帮我对付丘坤，才不会设下锁魂阵！如果你非要报仇，我宁愿牺牲我的性命，护林叔周全！”
余青凡推开林英的胳膊，冲上前去用身体挡住他，昂首坚定道。
白三斜着嘴角，微微低头看着她，忽然眼中闪过两道蓝光，旋即又消失不见。
“一生正义？降妖除魔？”
白三似笑非笑，两手一摊，耸了耸肩道：“没错，对你们来说，降妖除魔就是正义。可你看到没有，我就是你们口中的妖，我就是你们口中的魔，你们来降我啊！！”
白三的笑容有些狰狞，他反手指着自己，向余青凡探头怒吼。
“白三！你既为僵尸，自当有人除你。今日我们败了，他日也会有别人除你。但是今日，不管你怎么对我们，我只希望你能留青凡一条性命！”
林英一手按着自己的病腿，一边对白三说道：“青凡原本是心软的，几次想要阻拦我，但是我为了早日炼成锁魂阵，这才强行对你下手。你若恨，恨我一人就够了！”
说话间，林英突然从乾坤袋中摸出一个灭灵钉，抬手就往自己脑袋上插。
“插了这钉子，我的魂魄永生永世被钉在这里，都不会再打扰你！”
“不要啊，林叔！”
余青凡见状，伸手想要夺下灭灵钉，但是不知为何，林英的力气忽然变得巨大，竟然将余青凡生生按住，使她一时间无法夺取。
砰！
白三一脚踹在他肚子上，林英顺势倒飞出去，手中的灭灵钉也咣铛一声掉落在地。
“想死？没那么容易！”
白三冷冷地注视着他，他才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地死去。
然而就在此刻，余青凡忽然双手奋力抓住他的衣领，哽咽地斥责道：“你为什么要打我林叔？你欺负一个老人，算什么本事！！”
吼——
白三的长发突然暴起，自下往上撑散开来，他的眼睛完全变成了宝石蓝的颜色，长长地獠牙从嘴里伸出，一滴粘液从牙齿上缓缓滚落，而他的脸上，也出现了僵尸纹路。
在吼出这一声的同时，白三立即掐住余青凡的脖子，将她再次提起。
“到底是谁欺负谁！！我不打他，难道看着他自杀吗？蠢女人，你以为你能一命换一命？你以为的命很值钱吗？信不信我只要一口下去，你就会变成一具干尸？”
白三的眼睛闪烁着灼灼蓝光，长长的白发无风飘动，每说出一个字，都仿佛响在他人的脑海中。
“……你杀了我吧……”
余青凡痛苦地闭上眼睛，完全放弃了挣扎，眼角落下一滴泪来。
白三有些厌恶地看着那滴眼泪。
这就哭了吗？到底还是怕死了？这就是一个驱魔师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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