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子朝我走近一步,停在那里,悠悠地说:“扬子,你还有夏落。”
夏落,他是和我走的很近,我却看不透他。我心里这样想,没有说出来,对刚子说,听夏落说话的意思,他也要走了。他说他会记得我的。
他又要去哪里?他爷爷的剃头铺子不还在那吗?不管他走多远,总还是会回来的。刚子说,我是回不来了。
刚子,你的身体在哪儿?
在陈老师家,他家院子里有一口枯井。我们的尸体,都在那里面。好冷啊那里。
刚子,我去把你尸体捞上来。
扬子,你不怕吗?
不怕,邪灵消灭了。事情结束了。我这就去给你爸你妈说,把你的身体带回来。
我穿衣起床,始终都没有开灯。走出屋门外,刚子就变得很淡了。确实,他气自己很弱。但我能感觉到,他离我不远。
叫开了刚子家的院门。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他爸妈说。还好,刚子妈没有起来,刚子爸开的门。
他爸望着我:“扬子,是不是刚子去找你了?”
我们村里,都知道我能看见死去的人的魂儿的事。
我说是的,刚子找到了,只不过刚子,他,他。
刚子爸打断我,别说了,他在哪儿,带我去。
我带着刚子爸出门正西,拐过十字街口往前鲁的方向走。刚子离我远远的哭了起来。我知道刚子很弱,离我还可以近些,离别人近的就会被吹散的。
刚子爸停下来静神听了听说,好像刚子在哭。
我说是,刚子想你了,也想他妈妈。你们是没法再看见他了。
到了通往前鲁的斜撇小路上,叶朝他们还没有走。可见我根本没睡多大一会儿。叶朝看见我,问我怎么又出来了。
我说刚子他们的身体找到了。
在哪儿?叶朝显得很急迫。
陈老师家院子里的一口枯井里。我说。
我知道,叶朝这下是真的可以结案了。
到了陈老师家的院子,刚子在一边指点着我找到那口井,趁叶朝带着警察忙的时候,招手把我叫到了一边,和我说许多的话。他问我他现在怎么办?还有鲁小东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们走吧,去白婶和花姑她们去的地方。
刚子说我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去不了。
我去送你们。虽然难些,应该能办得到。她们说我灵魂出窍的时候,能量很大。反正还有你们几个,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呢。
刚子点点头,嗯了一声说,我们去那路口附近蹲着,条件成熟了就去叫你。
我用力点点头,这是我仅仅能为刚子做的。
第二天天一亮,我走过学校没有进大门,直接来到后鲁主敲开了剃头的老头的门。
老头儿还没有穿起来,把门开了一道缝问我:“剃头呢,这么早?”
我找夏落,我说。
老头儿一脸诧异地望着我:“夏落是谁?”
你孙子,我来找他玩过,你也在呢。
老头露着黄牙笑了:“来这儿玩的人多了,大人孩子都有。我没儿没女的,哪来的孙子啊。大清早你来找乐哪。”
老头说着关上门继续睡去了。
我很郁闷,回到班教室里跟别人讲,我同桌夏落根本不是后鲁的,那个剃头的老头儿也不是他爷爷。
人家都瞪着我:“你几辈子有过同桌?谁敢和你坐一起啊。”
他们都不大搭理我。转过脸去谈昨夜被一种硬壳虫叮咬了的事。好像每个人都遇上了。我突然想起,在这冷天,我也遇上过几次,但是昨夜没有。
我以为他们不愿搭理我。就去问鲁校长,夏落还会来上课吗?
鲁校长不解地看着我:“哪个夏落?”
就那个上了一天课,他爷爷找过你,高老师把他安排和我同桌的那个调皮家伙。我满是期待地说的很详细。
鲁校长摇摇头,说没印象,最近发生事儿太多了,扬子你别想那么多,事情都结束了,好好上课吧。
上午放学回家,我一点儿都不开心。夏落真的走了,还以为我在生他的气。没人记得他,除了我之外。正如他来时一样神秘。
我爸问我这是和谁吵架了?
我说没有,夏落走了。
夏落?没听你提起过啊?
后鲁的,他还在咱们家吃过饭,你还问他爸名字来着,就前些天。
我爸挠着头皮,说没这事儿。
然后他摸着脸上一个红点儿,说昨天被硬壳虫咬了,这冷天还有虫子,真是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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