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萧青云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他不知道自己留阿狸一人面对凶险的襄阳战事,是不是一个正确选择。他们二人这样天各一方的日子,又要到何时才能结束。他的心底都是满满对阿狸的担忧。
萧青云点了灯,再次拿出了贴身而放的香囊。这是阿狸在他离开襄阳那日送他的,是她亲手缝制。里面是一小束拿红线系了的头发。她的女红不好,香囊正面还勉强能看,背面则都是乱乱的线头。
但萧青云却格外珍惜。阿狸当初为了他,拿起仿若千斤的细针,特意去向绣娘学习,给他做了里衣,又绣了香囊。仿佛是一个小妻子送别自己远征的夫君一样。
但他这个未婚夫,却不能护着她的周全,反而亲手推了她一同上了前线。世事艰难,他和她要想求得长久的安稳,现在必须作出牺牲。萧青云长叹一声,熄了灯。
第二日天才刚亮,白卿风就来萧青云大帐找他了。萧青云一夜辗转,快到清晨才迷糊了一会儿,此时还未起床。
萧青云见是他来了,起身拢了衣服,笑眯眯的问他:“辛苦大哥了。不知大哥昨晚是否休息过来了?今日是不是有空给我讲讲你在江陵的所见所闻?”
白卿风神情严肃,在确保账外无人之后,小声的把在江陵的事情,尤其是神山的遭遇和谢维宁的威胁讲给了萧青云听。
萧青云刚开始听到阿狸献祭礼和凭本能找到圣地还面带微笑,等白卿风讲到谢维宁擅闯圣地,已经紧皱眉头。等听到谢维宁竟然给蓝荆安下了情蛊,并以此相威胁,他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萧青云紧抓木杯的左手越收越紧,最后木杯承受不住压力,竟然咔嚓一声碎裂开来,一些木屑直接嵌到了他的手心里。
白卿风见他受伤,赶忙要找蒋语堂给他包扎伤口。萧青云本来想要阻止他,不过想想万一蒋语堂要是能知道如何解情蛊呢?所以他还是让白卿风把蒋语堂请过来,顺便把沈容止也叫过来。
等蒋语堂二人进了大帐看到满地碎木泡在水里,都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他们都注意到萧青云的脸色极其不好,左手还受了伤。蒋语堂赶快上前给萧青云包扎,而沈容止则直接出声问发生了什么。
萧青云让白卿风把他刚才说的给这二人再讲一遍,等二人听完之后,也大惊失色。现在,萧青云和沈容止昨夜想不通的地方,全都顺了。原来,谢维宁图的可不光是两军休战、缓解益州,他根子上图的其实是蓝荆安!
白卿风咬着牙把谢维宁让他转达给萧青云的话说了出来:“那个人还说,如果主上想保大司命平安,就绝不可以和她成婚。否则,你们二人成婚之日,就是他引刀自戮之时,他会保证大司命绝对活不过你们的洞房花烛夜。”
萧青云脸色铁青,他长这么大,多少大风大浪都经历过,却从来没有被一个人如此这般威胁过。但谢维宁确确实实拿住了他的命门,让他无从下手。
蒋语堂最先沉不住气,直接骂出了声:“畜生!这个畜生!他怎么可以?!”
沈容止也变了脸色,这个谢维宁真真好的很,手段竟然如此卑鄙。自知敌不过主上,竟然下了这种狠手。等他有朝一日落到自己手上,看看到时要怎么好好治他!
萧青云深吸一口气,转而问蒋语堂:“语堂,你听过这个情蛊么?是不是当真无药可解?谢维宁的话有几分可信?”
蒋语堂搜肠刮肚的想了一番,皱着眉头说:“我和父亲的意见一致。至少从描述上看,谢维宁确实是给大司命下了情蛊。而且情蛊威力巨大,如果谢维宁真的不要命了,大司命也很难逃过一劫。”
“至于如何可解,除了南疆的苗人,其他地方的人应该都没有办法。眼下能做的只有派人去南疆寻找线索。”
沈容止插了一嘴:“还应该派人跟踪谢维宁,看看到底给他情蛊的究竟是何人。他一个夏国皇子,必然不是从宫里学的这些邪门歪道,肯定是背后有什么人给他的。如果能找到给他情蛊的人,估计到时情蛊也就有办法解开了。”
萧青云点点头,转而看向白卿风,问道:“阿狸知道多少?”白卿风倒是不惊讶他这样问,二弟心里都是她,怕是最担心的就是她难过。
白卿风沉沉的说:“大司命知道自己种了情蛊,但却不知道谢维宁的谋算。她一直以为谢维宁是为了和她谈判才下了蛊毒。”
他恨恨的接着说:“谢维宁在人前不漏半点龌龊心思,他找了冠冕堂皇的理由目前留在了大司命身边。他还说,若是主上告诉大司命实情,他不介意每日让大司命疼的生不如死。”
萧青云一个冷笑,都是男人,他怎么不知道谢维宁怎么想。这个无耻之徒,为了和自己争夺阿狸,倒真是什么下作手段都使得出来。明知自己现在不能陪在阿狸身边,他便以死相逼,挤到阿狸身侧,意图弄个日久生情,同时离间自己和阿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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