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大魔法师拉尼娜痛苦万分的两件事,其实是互为因果的。
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北山伯爵作为一名镇守王国北方边疆的边境伯爵,虽然地位和实力都在王国公爵中数一数二,但是他的封地也是王国最危险的前线。
当然,前线并不是一个固定的概念,自己如果是战争狂,看到哪里都像是前线。
越是推进敌人就越多,敌人越多越不安,越不安就越想扩张,越是扩张敌人就越是无穷无尽,这种死循环从希罗德人第一次向北进军时就注定无解了。
自从魔陆战争结束之后,魔族的威胁已经退居第二,北方兽人的问题又暴露了出来。
北山公爵和其他北方贵族要履行保卫领地的义务,战争避无可避。
每到春暖花开之后,兽人就会从雪山和冻土深处冒出来,对希罗德人的领地展开进攻,这既是历史的惯性,也是他们活下去的唯一方法。
如果不出击,希罗德人也会杀过去,与其等死,不如先发制人。
在魔族撤走后,希罗德王国元气大伤,兽人每年都能从战争中获得财富,有时还能收复一些祖先的土地,作战意志高扬,战斗力也越来越彪悍。
这也只是最近三十年以来的事情,从前他们只是希罗德人的猎物和奴隶。
早在魔族跨海而来之前,三大王国的祖先们就开始向广袤的北方进军,不断将落后的兽人部落驱离土地,并将兽人当做低人一等的奴隶奴役。
如果说魔族的伤害是来去如风的风暴,兽人的反抗就是经年累月的溃疡,从来没有治愈,三大王国对此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比起可以靠西方海洋谋利的伊特兰,还有地广人稀的斯卡瓦,被夹在中间的希罗德王国位置优越,土地肥沃开发度高,本应该是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
可是,就是由于适合农业,人口增长迅速,在发展了数百年之后,希罗德人的人口数量已经让土地难以承受,由于南边是海,东西都是邻国,王国的扩张方向只能是一路向北。
北方不是人族的地盘,到处都是荒原、森林、山岭和沼泽,更北面还有冰山冻土,更北方就是漫无边际的浮冰之海。
恶劣的环境中生存着各种没有开化的异族,他们崇拜着各自的神明,对光明与秩序之神的恩泽不屑一顾,顽固地生活在自己都开发不了的蛮荒之中。
状如皮毛野兽的兽人是当地最主要的种族,数量超过百万,分散在数不清的小氏族部落里,彼此之间互相争斗,但大多会在祖神显灵时点到为止。
于是,面临人地危机的王国和渴望传播信仰的教会一拍即合,在三百年前由大教宗颁布了“荒原敕令”,鼓励希罗德的教徒们不要苟且,要奋不顾身为荒原带来光明。
民间的造势随即开始,简直就像是心有灵犀。
一时间,北方土地肥沃流油,物产丰富无所不有,只要前往就可获得土地的消息,在三大王国甚嚣尘上,当然,最热心的还是人口最多的希罗德。
在王国军队护卫下,大量无地可种的希罗德移民开始向北迁移,其中也有不少是城里混不下去的游手好闲之辈,还有不少让老爷们眼不见心不烦的罪犯也在其列。
各家贵族也派出无所事事又得不到封地的子嗣们组成骑士队,带领武装扈从出发,去寻找家族新的封地和财富。
教会的教士紧随其后,不断向被疲劳和病痛折磨之人传播未来的福音,在没有光明的地方建立新教区。
对北方各种神秘力量和魔法材料垂涎已久的魔法师们也踏上了旅途,将所有利于修行与实验的宝贵材料纳入掌中。
比起希罗德,伊特兰和斯卡瓦在远征中取得的收获简直不值一提,于是他们后来都放弃了征服北方,转而向西方海域和东部草原发展。
东西无路可走,希罗德人除了征服北方别无选择。
由于路途遥远难行,缺乏食物和药物,路上不少人没到目的地就死亡、失踪或者掉队,剩下的人不敢向军队和贵族老爷表达怨不满,只能暗示自己北方的土地才是罪魁祸首。
慢慢地,征服北方的苦难历程被当成了一种使命,除了活不下去的贫民,很多对建功立业充满幻想的年轻贵族也自带干粮加入其中,梦想在征服异族中成为守卫真神和荣耀家族的传奇英雄。
这次持续了上百年的移民征服,是一出现实主义和理想主义互相推动的宏大史诗,可惜兽人并不会这么想,他们将这个时代称为“血泪纪”。
希罗德人北上,首当其冲倒霉的就是已经在北方山林里居住了千万年的兽人部落,作战战术先进,手持金属武器,能够使用魔法的人族侵入家园,将这群懵懂无知的族群杀得血流成河。
烧掉森林耕种土地,让不会耕种的兽人们失去了家园。
在二百五十年前,魔法师们的一项偶然发明,让本来作为征服最大阻碍的兽人变得抢手起来,这项发明就是控制项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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