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魔法龙
圣水管够，这就是领主和光明教会保持良好关系的好处了。
看在友善朋友和商业伙伴的面子上，主教贝克曼专门从其他教区挖来了不少治愈牧师，让他们用法力大量制作具有治疗、解毒和净化作用的圣水，然后卖给文森的人族军队。
领主的代价，是主教大人获得了玻璃瓶装圣水的代理权。
透明玻璃在教会里可是稀有奢侈品，据说现在主教大人正在按照文森介绍的先进经验，在教会内部重要会议时不断呼吁开会者人手一瓶玻璃瓶装圣水，不摆就无法体现虔诚庄重之心。
至少主教大人确实认为，领主文森本人在召开会议时的会场布置就很得体规范，大长桌子、笔记本、墨水笔和玻璃饮水瓶都是领地工坊生产，简约雅致中彰显了一种异域风格的高端大气。
光明与秩序之神的使徒在开会方面怎么也不该输给魔族吧？
因此，滨海领地的军队绝对是大陆上第一支连步兵都能做到人手一瓶圣水的军队。
要知道很多平民一辈子只有在入教和入土的时候才会免费得到圣水洗礼，其他时候想要只有掏钱购买，还要看教士老爷当时的心情。
按照市价，小瓶圣水的价格大概是50个银币左右，不能说绝对买不起，但平民要买绝对是极其肉疼。
能用批发价拿到圣水，还能当瓶装纯净水分发军队的魔族，这绝对也是大陆上独一份了。
更让人族平民艳羡的是，领主还允许给表现优异的士兵家属每年赠送圣水使用，算作为领主效忠的福利，这让不少家中有老弱病人的年轻人参军。
比起不死生物，人族很脆弱，所以容易诱惑。
现在，使用圣水的机会到了，惊魂未定的人们赶紧拿出圣水，给同伴使用并进行包扎。
可是令人沮丧的是，那些伤完全没有恢复的迹象——不出所料，这种情况其实和文森第一次到救助爱尔莎的情况一样。
也许这些人短时间还不会因此丧命，可是这也暴露了人族军队的重大弱点，让剩下的人心有顾忌。
“别担心，因为我们用不着担心那些事，”迦娜对面露忧色的妮妮娅说，“比起那些伤，我们更应该考虑如何不被龙吃掉。”
“我可不想被吃掉。”妮妮娅苦笑起来，“不过更让我伤心的是，主人的军队刚有点起色，就要葬送在我手里。”
“你是不是心有遗憾呢？”迦娜随口问了一句，“你和领主之间……”
妮妮娅握紧了还能动的那只拳头，目光惆怅，一言不发。
“要撤退吗？”拉尼娜被搀扶过来，询问主将，“这样损失也许少些。”
“银龙说了，它是山岭的主人，我们如何能从它手里逃走呢？”妮妮娅湖蓝色的眼睛里仍然闪烁着光芒，“既然要死，就做一支面对巨龙不退的军队，成为历史吧。”
“这不是我们的守护龙吗？”希夫强装幽默地说，“也许会放我们一次。”
“我正在祈祷，”妮妮娅说，“祈祷领主能得到我的尸体。”
“姑娘你没救了。”迦娜垂下耳朵评价了一句，“不过伱真是个好女人。”
当士兵们知道了主将的选择，也短暂产生了一阵哗然，不过没人聪明到认为自己现在逃走还能活下去。
血咒让他们只能成为龙的敌人，这起码是一种英雄的死法。
领地军队就在这种忐忑又坦然的心态中，静静站立在雨中，等待着银龙开始迟早要来的判决。
幸运的是，大家最担心的银龙倒是没有注意到这点小混乱，对挖山矮人的仇恨还没有消解，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认真殴打还在继续。
经过一番折腾，整个魔像已经面目全非，山体都砸得掉落了一片岩石，汩汩的黑色汁液从破碎变形的铁壳里流出来，在银龙洁白的鳞片上留下了难看的黑色痕迹。
也许对于一般的种族而言，邪教带有特殊诅咒的黑色魔力是极难对付的剧毒，足以让人痛不欲生，可是对于魔抗拉满的龙种来说，也不过是些污渍罢了。
之前还能说话求饶的岩须早就没有声音，连难听的哀嚎都发不出一声了，等到银龙那山崩地裂的殴打接近尾声是，人们能看到的果然只剩下铁屑和残渣了。
能在临终前看见银龙打铁，也算是一种难得的体验了。
“吼！真是污秽的东西！”银龙望着自己沾满恶臭汁液的巨大龙爪厌恶地说，“千年之前的诅咒，怎么还流传到现在了？”
银龙的声音太大，这句不经意的吐槽，引起了妮妮娅等人的注意。
没有人族能像龙一样拥有更长的寿命，所以也不可能有龙那样漫长的阅历。
不过就算银龙知道什么，下面那群渺小的人也只能在心中猜测，大家都是危在旦夕。
看到魔像的下场，他们根本不敢冒犯巨龙，甚至连抽身离去都不敢。
当务之急是给受到毒害的人治疗，这种邪门的东西对于领地军队来说倒也不是无解，只是能够净化和治疗的人并不在场。
银龙仰天长啸，浑身爆发出一股冷冽的白霜，不仅身体上的雨水全部凝固冻结，连周围飘飞的雨滴也结冰纷飞坠地。
魔像里的黑色汁液也被直接冻结，变成了银龙躯体上的点点黑斑，分外扎眼。
转眼之间，银龙脚下的土地已经完全变成了银白色，构成了一个复杂的雪花形状，这在刚刚进入秋天的山林里显得极其反常，又有种异样的美丽。
“真厉害，这就是神明的恩赐啊。”拉尼娜惊叹之情溢于言表，“这就是魔法师梦寐以求的无吟唱施法，龙的力量简直是无以伦比，太羡慕了……”
“而且很美。”妮妮娅也补充了一句，“说真的，很美。”
“我认可你的说法。”拉尼娜说，“真是完美的造物，可惜我们明天就看不到了……”
一直以来，拉尼娜认为龙就是一种靠蛮力、防御和长寿来生存的巨型生物，今天见到真龙，才知道自己的浅薄无知。
就算不懂魔法的人，也会被这种信手拈来的神奇力量所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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