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玉这边也没有让危兰月继续迷惑下去，接着自己刚刚的话，把这其中的问题都给说了出来。
“危小姐您的家里有家人帮您担着所有的压力，家业有危大公子担着，即便是家里上战场杀敌的责任，也是危大将军和危大公子在扛着。”
似乎是说到了自己的心里，故而即便是面对危兰月，刘玉也不愿意让其他人否认自己心里坚持的东西。
再加上，他听着危兰月的这一番话，就像是——何不食肉糜。
“危小姐您不用担心这里面的任何问题，所以您才能走自己想要走的路。但是，对于刘玉来说，这都是不可能的存在。”
他说这话的时候几乎都是一字一顿的样子，其中认真的神情让危兰月的心里也不由得对他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并没有被他这么一板一眼给自己讲道理的样子给气到，而是看着自己面前给自己说这些话的人，微微笑了起来。
或许是此时的氛围实在是太过于沉重，故而即便是危兰月这么一个看起来无忧无虑的人，说话的时候也不由得带上了些许的落寞。
“刘公子，说实话，你怕不是把我的生活看的太表面了。我又不是什么真的没心没肺的人，对于自己家族的责任，还是很明确的。”
危兰月拍了一下那已经再次回到自己腰间的九曜，冲着刘玉的方向笑了一下。
那九曜代表的是什么，或许以前的时候，呆在文官家里的刘玉并不知道。但是自从他去了军营里面，听他们说了那么多关于危兰月的传奇故事之后，他也明白了这九曜的意思。
刘玉的眸子不由得缩了一下，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情况，倒是真的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话了。
他……确实是忽略了……
而且，似乎，还是他自己的心里在刻意忽略危兰月的身上那把九曜的意义。
其目的，只是想要给他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见刘玉已经明白了自己说这话的意思，危兰月也并没有继续跟他说什么九曜，而是说起来这背后的故事。
再加上，她自己的心理变化。
这些，除了何俊生知道以外，刘玉他们两个人，怕不是第二个和第三个知情者了。
“在我很小的时候，那时候因为家里的原因，故而对于军营很是向往，所以就愣是各种找事情，终于如愿进了军营。”
这一点，毕竟也是危兰月的风流韵事之一，刘玉早在军营里面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数目。
故而，对于自己这边儿的情况来说，他的心里还是很明白这件事儿的。
危兰月并没有去看刘玉的表情，而是接着把这件事儿给说了下去。
毕竟，她要说的，可不是那些外界传言她怎么去到军营里面的。而是，她在军营里面的感受。
“那时候，我原本以为军营里面是一个很威风的地方，我想要像爹爹一样，一看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听到这里的时候，刘玉稍微有了那么一丝触动。
谁又能说，他小的时候，看着自己爹爹在朝为官，听着他和其他志同道合的人高谈阔论，看着他的门生们一个个的都是那么崇敬他的眼神，他自己的心里没有触动呢？
似乎每一个人在小的时候都会受到自己身边的人的影响，而危兰月，也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那时候，爷爷还在世，所以我这一身本领，一开始的时候是爷爷亲自教的。到后来，在父亲去征战之前，爷爷跟父亲商议，把九曜交到了我手上。那时候，我虚岁不过十二。”
刘玉在听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差不多明白了危兰月那时候的处境。
如此一来，他的眸中也闪现出了一丝懊悔的神色。
自己刚刚说什么危兰月不明白自己心里的苦处？说什么危兰月是何不食肉糜？
如此看来，其实，自己才是那个何不食肉糜的人吧！
“对不起，是我自己想当然了。”
听到刘玉的话，刘玙这才把她的目光从危兰月的身上转移到了刘玉的身上。
刘玉的话把她的思绪从危兰月的身上收了回来，但是她却并不明白刘玉为什么这么说。
看着刘玉那依旧充满了愧疚的眸子，刘玙看着他的方向，把自己的心里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公子为什么这么说？危小姐这么早就可以拿到九曜，不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么？怎么看起来，在公子的心里这倒是成了一个灾难？”
即便是刘玙其实一直都在刘玉的保护下生活，但是刘玉并没有教给刘玙太多的事情。
故而，在危兰月这件事儿上，刘玙只能想到表层的意思，根本不能想到那里面深层的含义。
刘玉抬头看了一眼危兰月的方向，见危兰月的眸中并没有阻止自己把其中的情况说出的来的意思，他也就把这件事儿里面的深层含义，给刘玙说了一遍。
“危家的九曜，算得上是危家家主的象征。一般来说，都是上一任家主要去迎接异常恶战的时候，会把它交到下一任家主手上。为免……为免，把这家主的象征，落在了战场上。”
这话虽然并没有说透，但是说到这里，刘玙也能明白了。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即便是常胜将军，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刘玙也在丁卯巷那边听说过无数次关于危兰月的事迹，只是今日这本尊站在这里给自己讲述这里面的问题的时候，她却发现，这似乎并不是她心目中的那个危兰月。
就像是，自己一直以来心中崇拜的人，突然被拉下了神坛一样。
“我知道了。”
除了这四个字，刘玙说不出其他的话。
只是，她看着危兰月的目光，明显变得不一样了。
看到他们两个人一个个的都这么沉重的样子，危兰月自己倒是笑了出来。
“我也都说过了，谁身上没有一点责任？既然是自己逃避不了的东西，背着走就是了。你们这一个个的，让我还以为自己是一个可怜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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