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在乎她当时的感受呢？她该怪谁？南故吗？当时他们被困在离城之中，出去面对的就是大皇子的千军万马。
而那时还作为一城之主的季鸣是他们唯一的依靠。恰好，季水柔爱慕的人是南故，但是季鸣也知道季水柔要嫁给南故作正妃的话身份还是低了一些，所以便提出要求，要南故娶季水柔为侧妃。
虽说是提出，但是他们都知道这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可尽管如此，看着南故装着一身大红衣裳，而红线的那一头不是自己时，那一刻，心里真的很疼。
这是季水柔一生的骄傲，作为一个侧妃，却有资格装着大红嫁衣嫁给自己心爱的人。
说实话，她并不恨季水柔，因为季水柔就像一个不知世事的闺中之女，她只知道她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了，至于其中的是非曲直，这些她都不需要知道，因为谁也不会让她插手。
恨她什么呢？
她没有错。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打扰你与陛下论事了。”季水柔温柔一笑。
夜倾城心里默默叹息，看吧看吧，她什么都没有变，就连称呼都是“我”而不是“本宫”。或许，这也她一直比较受南故宠爱的原因吧。
夜倾城想着，心里倒是没什么滋味，毕竟她曾经爱过南故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季水柔回头对南故道：“陛下，这是我亲手做的，尝着虽不如御膳房的那些大厨好吃，但也是另一番滋味。”
“爱妃辛苦了。”南故笑着道，可谁都看出了他的强颜欢笑。
除了不知世事的季水柔以外。
听着南故这样说，季水柔羞涩一笑，默默的退下了。
而夜倾城目送着她离开后，才转过身来，却发现南故一直看着自己。夜倾城一顿，正声道：“德妃娘娘真是贤淑善良。”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南故没有感到自得，那怕对方夸的是自己的女人。
夜倾城笃定的道：“自然。”
说着，不等南故在说话，便开口道：“想着臣已经来这帝都有半个月了，在过半个月，便与陛下辞行了。”
南故皱眉：“你要走？”
“是。”
“非走不可？”
“非走不可。”
“是么？”南故的语气里罕见的有些失落。
夜倾城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扯出一抹笑：“那臣便先退下了。”
说着，便要转身离开，南故最终好是道：“宛风。”
夜倾城转头：“陛下？”
“凤栖宫，一直都在那里，你要是想去住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南故苦笑，甚至有些祈求。
夜倾城皱眉，声音冷了下来：“陛下，你与德妃娘娘十分般配，再不济，也有这后宫佳丽三千。”
南故却无所谓的道：“可是我不在乎。”
“陛下！”
“这是我答应你的。”南故郑重的重复着当年的承诺：“凤栖宫只能有一个主人，那个主人只能是你。”
“……”
南故死死的盯着眼前沉默不语的人，可夜倾城却一脸淡漠。她转身回来，走向南故，就在与南故几乎要撞在一起的时候，她伸出手错开了与南故触碰，将一样东西放在案上，便毫不留情的离开了。
走过南故之时，她说道：“我喜欢的，是南楚宫那个大大的银杏树。”
南故猛的看向案桌，却见案桌上放着一块不大不小的令牌，令牌上雕刻这一条逼真的金龙。在龙令的一旁，一碗清香的莲子羹冒着热气。
夜倾城二话不说便急急忙忙的走出了皇宫，红夭和烟兰见夜倾城出来，正要说话，却见夜倾城脸色不好的走过他们，冷冷的道：“回将军府。”
在夜倾城去皇宫的时间里，红夭已经贴心的找了一辆马车。待夜倾城坐上马车之后，才一脸苍白的靠在马车上，脸色满是虚汗。
烟兰着急的拿出手帕，细细的为她擦汗，夜倾城也不阻止，好像失去主心了一般，两眼无神的坐着。
烟兰与红夭对视一眼，同时道：“该不是又发病了吧？”
话音刚落，夜也顾不得什么，连忙加快了马车，直往将军府奔去。
烟兰和红夭却没有注意到，马车上的夜倾城眼里有的却是满满的悲哀。
她错了，她曾经还嘲笑师兄用了一年的时间才缓过来，一点也不果断。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历练而已。
可是轮到她时，她才发现，其实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是会天机山的第三夜，她又从恶噩梦之中惊醒，梦见了吴笺，天刹，于成于败，还有缘机大师们……
他们站在被染红的沙地上，对她笑着，却笑得狰狞。那种无力感又回来了。
可是她却选择跑出去，怎么可能跑得出去呢？那可是她永远的梦啊。
“师兄。”第二日后，她主动找到了许伐，许伐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吴笺的是，他回到天机山之后，情绪也有些低落，但也许是已经经历过一次历练的原因，并没有夜倾城严重。
许伐看着夜倾城小小的身影，故作无事的笑道：“怎么了？是不是兵法来不及背了？想要师兄帮你？”
可是许伐却没有等到夜倾城的回话，夜倾城低着头，没说话。
许伐不忍，道“我知道你对这次历练有些看法，但是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们不过是一个看客而已。要是次次你都这样的话，那那些爱得死去活来的才子佳人可怎么办啊！”
夜倾城抬头，一脸迷惑的看着许伐。
许伐连忙将话题转移的越来越偏：“你可不知道啊，这山下的才子佳人，谁没一段佳话啊，偷偷告诉你，就连我们天机山的厨娘，对对对没错，就是吴大娘，她都有一段佳话呢！”
夜倾城不过九岁，和一般孩子一样，最是好奇。
却听许伐道：“不过你放心，你还早！再说了，你这么没心没肺，怕是不会又喜欢的人吧？”
师兄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着，夜倾城苦笑。谁又知道她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就喜欢上了呢。
当初的南故如此，现在……
师兄，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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