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南故见到夜倾城的异样，连忙问道。
夜倾城摇了摇头，不在意的道：“不碍事，就是突然头有点晕而已。”
“陛下。”夜倾城不再想下去了，不管当初为什么放弃，但是现在夜倾城已经对南故没什么男女之情了。她这一生爱的永远会只是那一个。
南故见夜倾城郑重的样子，不禁问道：“何事？”
“这一去，我可能不会再回来了。”夜倾城轻轻的道：“路途遥远，却是清净，图腾的事我查清楚了，我便修书一封，送往帝都，你大可以不必理会，剩下的事我自己来解决就好了。师兄的仇，我会自己亲手报的。”
“不会再回来了。”南故呢喃道，有些失神。他摸了摸树上浅浅的刻痕，眼里多了些许沧桑和无奈：“你准备丢下我吗？”
“陛下是一国之主，切不可怎么说。宛风作为南朝的子民，也绝对不会背弃自己的君主。”
“你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南故大吼：“这南朝谁人都知道皇帝宫中三千佳丽，但是你看看，我的后宫又有多少。不过是些不可推却的美人恩。德妃陪我最久，后宫之中的其他妃嫔也对我毕恭毕敬，可是我却没有一子。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因为我想要我的皇后，我最心爱的女人为我生下南朝的太子！”
南故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没有对夜倾城称呼过“朕”了。
“南朝太子，以后的一国之君。可是我不想我自己的这个位置是像我一样处处征战而得来的！我只希望我有一个我心爱女人为我生下的孩子，他会继承我的皇位。父慈子孝。”
“可是陛下可想过德妃的感受？”夜倾城惊讶于南故竟然会使出手段，怪不得季水柔现在还无子。后宫之中时有宠爱的意消息，也没有人传来喜讯。
原来如此。
她不禁想起季水柔癫狂的样子，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夜倾城就觉得她是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是和她恰好相反的女子。
夜倾城虽不怎么对她有好感，但是依旧还是觉得，她会是一个好妻子。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的她会变成这个样子。凶狠，恶毒。尤其是那双嫉妒的眼睛，夜倾城看着便觉得她仿佛已经换了芯子。这个世上应该还有一个人和季水柔长的一样，那个人恶毒，凶狠。
而真正的季水柔却是温柔和善的。
一定是那个人替换了她。
可是没有如果，季水柔已经变了。因为她的丈夫，心里一直还有一个人，因为这个人，她到了现在都还没有一个孩子，也没有做母亲的机会。这样经历，要一个曾经如此温柔都人都变成了毒蛇。那么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啊。
南故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等自己，但是夜倾城却觉得他太过残忍。
“她？”南故一愣，最后只说了几个字：“她是一个好妻子，但不该是我的妻子。”
“可是你已经娶了她。尽管她的出生做一国皇后还是勉强了一些，但是她随你出征。一个文文弱弱的小姑娘，为了自己的夫君，原因忍受大漠的风沙，刀剑的五眼。就凭这一点，她就该是南朝的皇后了。”夜倾城陈述道：“这南朝女子做妾，陛下应该自己最清楚，就算是天下之主的妾，也依旧是妾，身份低微，父亲不重视。
德妃娘娘现在就是妾，但是这不是她该有的身份。”
“宛风。”南故笑了，笑里带着年少的潇洒，却没有了年少的稚嫩。
“你愿意嫁给我吗？”
夜倾城一愣，似乎没想到南故会这么突然，她道：“我……”
“那我要是强娶了你，你会爱我吗？会愿意为我生下南朝的太子吗？”
南故认真的问道。
夜倾城了然，她明白南故的意思了，因为她绝不会答应，所以南故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否定的。
就像她问南故的问题一样。
娶季水柔是被逼的，所以他不会因为季水柔温柔贤淑，所以便放下心中的坚持。就像夜倾城一样，如果她是被逼成为南故的妻子，那么她也绝对不会放下对许伐的执念，尽管南故爱她就好似季水柔爱南故一样。
这注定会成为一个解不开的解，季水柔如此，南故也是如此。
但是……
“作为一国之君，无子的后果可比众皇子争夺皇位要激烈的多。”夜倾城最后还是道。毕竟南故不是一般人，他是南朝的天子，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情感而弃南朝不顾。
“我知道。”南故苦笑：“自古都说帝王无情。我想这应该是对的，但是我恰好不是，所以这也应该是父皇一直对我十分失望的原因吧。这一点，他应该是对的。”
“可是我还是做了南朝的皇帝，且也感情用事了。我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但是宛风，我们这刻痕还没有消散，我们的誓言还在。你知道当时我发了什么誓言吗？”
夜倾城没有回答，因为怕他说出口的话是自己无法坦然面对的。可是南故却自言自语的回答了，他笑得十分幸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我愿余生能与倾城相伴，不分不离。”
不是想得到皇位，也不是想要出人头地，更不是想要得到他父皇的认可，他的愿望很小，只是想要和夜倾城在一起而已。
“倾城相伴，不分不离。”
南故重复了一遍，像是确定什么，又像是下定决心，像当年那个少年一样，初心不变。
夜倾城顿了一下，茫然的摸了摸脸上，一滴一滴的眼泪流了下来。像是远方的姑娘，终于找到了自己寻找了很久的人。忍不住哭了。
她迷茫的看着南故。南故的誓言是这样的，那她的呢？她当时许了什么愿望？为什么她不记得了？夜倾城仔仔细细的想着。
“愿此生与南故，永不分离。”
最后，她缓缓的说了这几个字，却像隔了好多年以后的一句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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