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猩红如血，目眦欲裂地瞪着我：“你敢忘了朕，你他娘得敢忘了朕！清扬！”
“别叫我的名字，你不配。”我漠然地垂眼看着地上的他。
“为什么不杀了他？”我转头看向周蕴，恰好对上他的目光。
他正目色深深地看着我，探究般地审视着我，似乎急迫地想从我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夫君？”我轻轻唤他。
他回了神，嘴角快速弯了一下：“这样的千古罪人，杀了他才是便宜了他。”
我迟疑地点了点头：“那我们快走吧，不想和这种人渣待在一处。”
“清扬！”那人依旧瘫跪在地上，几乎是乞求地看着我，嗓音沙哑而颤抖：“你过来……”
我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拉上周蕴的手臂转身离开。
“清扬，你他娘的！你回来，朕不相信你忘了！清扬——”
我的步伐从容而笃定，一次也没有回头。
走出天牢，我对着空中一轮满月，深深换了一口气，忽然嘲讽地笑了笑。
周蕴看向我：“怎么了？”
我道：“他叫我别忘了他，真是可笑，我若不是忘了，估计现在已经送他上路了。”
他唇角勾笑，双眼依旧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我，却已不似刚刚那般冷锐。
我对上他的目光，有些不悦：“你带我来这，到底想干什么，安的什么心？”
他风轻云淡地一笑，搂过我的腰身，带着我走向不远处的御辇：“今夜是团圆节，理应看看故人。”
“那你自己看，别扯上我。”
“好，为夫错了，今夜认罚……罚我战到天明。”
“去你的，这是罚谁呢？”
……
第二日清晨，周蕴上早朝离开后，我也随即起床。
吃了点东西，便一直坐在桌案前写写画画，偶尔拎起酒壶啜饮几口。
玉葵端着一盘金黄的蜜瓜送到我手旁，附身看向案上的纸上：“姑娘在作诗吗？”
我抬头看她，奇怪地笑了笑：“做什么诗？”
“昨日一夜，宫里都传遍了姑娘是个大诗人，还有人托我要您的手稿呢，说是要珍藏起来，怕以后抢不到了。”
我不禁苦笑，捡起一块瓜，啃了起来。
“姑娘会的东西真多……”她感叹道。
“我会什么啊……”我看着桌上的纸稿，忽然想起了什么关键，放下了啃到一半的瓜，立刻持笔写了起来。
“会做糕点，会催眠，会作诗，而且美若天仙，讨人喜欢！”玉葵满脸傻笑，越说越起劲：“皇上留宿在我们这的次数比在皇后娘娘那还多……”
“嘘！”我笔尖一抖，手忙脚乱地抓起一牙蜜瓜塞到她的嘴里，警告道：“小妮子，你可管好你的嘴，别闯祸。”
她拿下了瓜，惭愧地笑了笑，道：“姑娘放心，我当着外人肯定不会多嘴的。”
“算你不傻……”我顺手拎起酒壶啜了一大口。
“不过话又说回来，姑娘为什么不向皇上讨个封位，有了封位，就再也没人敢欺负姑娘了。”
我却只是一筹莫展地看着纸稿，笔尾在额头上戳了半晌，依旧毫无头绪。
“走，玉葵。”我起身将纸稿妥善叠好收了起来：“去遛弯。”
“还遛弯？”她一脸不情愿。
“就当锻炼身体了。”我扯上她的手臂，走向殿外。
玉葵虽被我拉走，但嘴上仍忍不住吐槽：“姑娘就爱两件事，一个是喝酒，二是遛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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