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泽睿有些哭笑不得,曲起指就要弹她的额头,还没落下去,她便捂着脸,钻进了被子里。
他的手缓缓放下,落到她露在被子外的头发上,轻轻地抚了抚。
这动作很温柔,两个人都没有下一步举动,只这样静了会儿,他先飞快地缩回了手。
“你说警察能不能把我的支票追回来?”
她沉默了会儿,在被子里长吁短叹。
他又拧起眉来,黑着脸问:“你就这么要钱不要命?”
“你懂什么?”她从被子里探出小脑袋,不甘示弱地反瞪回去。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觉他是不会理解的,他是泡在金水里长大的孩子,她可不是!
他瞪了她半天,走出去给李先生打电话,提取三十万是要和银行预约,抢劫犯还没这么大的胆量,通知银行的前冻结支票就好了。这么丢脸的事,他本来不想做,可是想必她是不会接受他给她的支票。
“莫泽睿。”她艰难地翻了个身,指着脚,苦着脸看他:“要怎么跟家里人说?”
“随便你。”他不耐烦地说道。
“莫泽睿,我好痛。”她又嘀咕了一句。
“痛死你。”他恨恨地骂了一句,可又伸手过去给她轻揉着脚踝。
“你弄痛我了。”乔莫伊呲牙裂嘴地嚷,他到底是在按摩还是在谋杀?
“你有完没完?再乱喊我不管你了。”莫泽睿铁青着脸色,责骂道。
“我没让你管。”乔莫伊歪着脑袋,嘀咕了一句。
莫泽睿气得胃痛,手下一用力,痛得她尖叫了起来。
“莫泽睿,你谋杀!”她坐起来,用力地去推他,两个人你推我搡,互相瞪着,就像斗鸡似的。揉着扯着,莫泽睿突然就一臂抱住了她,再慢慢地把她摁入怀中。
乔莫伊全身的血都往头顶涌去,她不知道要怎么反应才对,是推开吗?还是让他这样抱着?
他们夫妻,还是,不是夫妻?
乔莫伊糊涂了,心也乱了!鼻子里全是他的味道,好闻得让她有些醉。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松开手。
这是间双人病房,只住着乔莫伊一个病人,灯光苍白地照在她的脸上,眼圈乌青,嘴角也破了,很是狼狈。莫泽睿心突然就痛起来了,他伸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低声问:“蠢东西,为什么要撒谎,车又不是装不下你。”
他这眼神难得地温柔,乔莫伊的心砰地漏了一拍,连忙轻轻地偏过脸,躲开他滚烫的掌心,轻声说:“我不想当电灯泡,也不想得罪你,昨晚……那样的事我也很后悔,我们今后再不要这样了。你有喜欢的人,我也有。等我妈身体好了,我们就可以解除现在的关系,还有,你以后不要叫我蠢东西,没人喜欢别人这样叫自己,你比我聪明不到哪里去。”
昨晚那事夫妻之间的事,她后悔?但是,他却挺喜欢的。
他拧了拧眉,眸中的光芒渐渐幽深起来。
“休息吧。”他抬头看了看吊瓶,还有三分之二的药,看样子还得打一会儿。
乔莫伊悉悉索索地躺下了,对面住院大楼的灯光一盏盏地熄灭,这个世界开始变得安静起来。
他走到阳台上,点燃了一根烟,红光在他的指间明明灭灭。
他不知道清歌的回来,对他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她走掉的时候,他夜夜思念,可是她回来了,他又觉得清歌和以前的那个清歌是两个人,心中那个影子居然有些飘渺起来,就像裹了一层纱,模糊得看不清爱情世界颜色。
真爱,不应该是一辈子的吗?
他缓缓吐出了烟圈,冷笑了一下,像他这种人,居然会相信世界上有真爱,是不是很可笑?他分明亲眼看到家族中长辈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出门是夫妻,关门是陌生人,各有各的情人,各有各的世界真爱?哪里有真爱?
若是真爱,莫天瀚当年为什么放弃白若兰,不应该拼死也在一起?如今老了,自欺欺人。
他弹掉了烟头,看着烟蒂明灭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来,悄无声息地被夜然湮没。
乔莫伊从被子里悄悄地探出头来,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他的影子在夜色里显得有些清傲,就像一株青竹,倔强地立在窗前,远不是他在浮华世界里呈现给别人的模样。一个肯为了女人种五年粉玫瑰的男人,是很惹女人喜爱的,乔莫伊咬了咬唇,把脑袋又缩回被子里,只是,她不能,也不可以去喜欢他,她深知,莫泽睿的世界,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她只可仰望的世界。
他转身走进来了,到病床边时,又弯腰轻轻地把被子从她脑袋上拉下来,蒙着头睡觉并不好。她已经睡着了,这丫头,真是什么情况都睡得着!他摇摇头,手指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被打破的唇角,脸色又铁青起来,居然有人这样打女人!
我是光彩万丈的分界线
一缕光线透进了病房,乔莫伊翻了个身,没摔坏的腿一伸,压住了一处柔软。
软软的、冰冰的,乔莫伊那只脚的大拇指动了动,勾了勾,那头就传来了怒吼声:“乔莫伊,把你的臭脚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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