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匆匆赶回病房，程幕已经醒了。
听见她的脚步声，一双明亮又幽深的眼眸瞬间投射到她的身上。
文小雅被他那如盯上了猎物般冰冷无情的眼神吓了一跳。
真想让那些爱嚼舌根的小姑娘们过来看看。
照顾这样一个在道上混的老大是多么锻炼人胆量的一件事。
她定了定神，在程幕不带任何感情的注视下，走上前去，温声问道，“苏先生，您觉得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没有。”
躺着的程幕矜持地吐出两个字，就不再看她。
双目合起，不知道是在闭目养神，还是不想搭理人。
只有那双抿紧的唇，昭示着他那生人勿近的态度。
知道他对所有的人都持有这种戒备的态度，文小雅也不去讨人烦，就安安生生地站在原地。
连呼吸，都刻意地放缓了些。
只是屋子里太过安静，那一点清浅的呼吸声也在此刻被放大。
一下一下地，撞击着程幕那高贵的耳膜，扰得他那因为受伤变得无比脆弱的神经无法安宁。
他不耐烦地睁开眼，眼里带着些许的暴躁。
“你的声音太大了。”
What？
文小雅连下一秒的呼吸都呆住了。
不过，已经这么多世界了。
她别的没学过，就学会了一项技能。
那就是忍。
所以，她好脾气道，“先生，我没有动。”
程幕也不知道为什么，跟这个护士同处一个空间，自己身上的感官会变得这么清晰，哪怕闭着眼，还会不由自主地想去寻找她的呼吸。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他忍下一波伤口传来的痛楚，声音也稍微大了起来，“你的呼吸吵到我了。”
不是，孩子，你是燥了吗？
文小雅磨着牙，本来心疼他受伤的心情一下子就没有了。
既然你不需要我，我还懒得在这里看着你呢。
她皱了皱鼻子，轻哼一声，“既然如此，先生，那我就去外面了。如果您有什么需要，直接按床头的铃声就可以。”
说完，也不等程幕再说些什么，就匆匆地走了出来。
直到走出来后，她才对着空气狠狠地挥了一圈。
什么吗？
就这个程幕最难搞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黑帮老大的身份，她一定上去一个左勾拳，再一个右勾拳，然后再来个过肩摔。
正在她沉浸在痛打程幕的快感中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
进来的人刚好跟正张牙舞爪的她四目相视。
然后，就尴尬了。
她赶紧把自己的双手双腿收回来，摆成一个标准的护士姿势，不好意思地解释道，“那个，里面的先生醒了，不过他好像不喜欢我在旁边，所以我就出来了。……”
看那个保镖还在用沉默的目光审视着自己，她又呵呵干笑道，“我刚刚就是活动一下身体，做一下我们的护士操。昨晚一晚没睡，身体有些僵硬。”
这回，凌天有了反应。
他提着两个盒饭走了进来，合上房门。
“没关系，你可以继续做。”
走到她身边时，把一个盒饭递给她，“吃完再做也可以。”
文小雅受宠若惊地接过盒饭。
明明她现在的身份才是护工，为什么还能享受跟老板一样的待遇呢？
看着凌天往里面走的身影，她内心警铃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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