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帝闻言淡笑道:“朕准备明日就给申氏和时彦赐婚的。”
“朕原本就打算在这届秀女中给时彦选个长孙妃的,只是一直也没有选中。而申氏原本就是这届秀女里头的,她也有十六了,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所以朕想着,宣布赐婚过后,就可以开始准备两个人的婚礼了,时彦也不小了,是该娶个长孙妃了,他也该知事了,否则的话,整日里只知道耍性子胡闹,也不是个办法啊。”
“至于太子嘛,”说起太子时,太初帝的神情明显冷淡了许多,“朕也去看瞧过他的,他这病也不是高兴就能好起来的。具体如何,还要看他日后的造化了。不过,时彦能够成亲,他应当也是可以放心的了。”
“不过,”太初帝话锋一转,转眸又望着宝贵妃笑道,“申氏日后是有大造化的。宝儿,你以后要多教教她,让她尽快适应长孙妃的这个角色。也只有这样,她才能担得起日后放在她身上的大责任啊。”
宝贵妃看着太初帝此时的冷淡漠然,又想起他方才说起秦时彦时的关切与投入,忽而就觉得当初秦非邺对她说的那些话还是很对的,她在心里也在感叹儿子的细心。
看来皇上确实如小七所说的那样,喜欢皇长孙多过于喜欢太子。就连太子如今重病,皇上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宝贵妃望着太初帝柔柔一笑:“皇上放心,臣妾一定会好好教导菡萏的。”
看着太初帝脸上满意的笑,宝贵妃心里却有些发寒,太初帝说菡萏日后还有大造化,这句话的暗示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只怕太子一旦有个什么万一,这储君之位就是皇长孙的了,宝贵妃想起之前小七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心里不禁生忧,如果事情真的成了那样,那他们叔侄两个就真的要为了储君之位争起来了,而偏偏这场为了储君之位甚至是皇位的争斗还无可避免。
最让宝贵妃担忧的是,她明明知道接下来的情形会是怎样的,却依旧没有办法阻止。后宫嫔妃不得干政,她不能劝说太初帝改变他自己的决定,她更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劝说太初帝改变主意。
为了避嫌,也为了让太初帝不起疑心,宝贵妃心里很明白,在立储的这件事上,最聪明最稳妥的做法就是一个字都不要说,更不要提及。
她必须要让太初帝维持她和小七对储位和皇位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印象才行。
太初帝将这件心事说出来后,显然心情好了许多,而且他觉得这个决定也得到了宝贵妃的支持,心情也轻松了许多,自觉压在心上很多天的重担卸了下来,把自己最为看重的皇长孙的婚事给解决了,他还是十分高兴的。
于是,高兴轻松之余,他就想起自己和宝贵妃的儿子了。
“宝儿,最近朕忙于政务,又忙着教导时彦,每次见小七都是在他来奉天殿请安的时候,朕也跟他说不了几句话,听说他常进宫来给你请安,他最近还好吗?”
太初帝道,“朕听说他常常出入东宫去陪着太子是么?朕还听说,他除了去陪太子,就是去军医房陪着沈叠箩,他几乎都很少回王府去的,对吗?”
不等宝贵妃回答,太初帝又道,“朕也知道他跟太子是兄弟情深,这是好事,所以他要去看太子,朕不拦着。但是宝儿,朕当初说了,小七跟沈叠箩的事情,朕不赞同也不会反对,但这还是有一个期限的,他不可能永远跟朕这么拖着这么耗着,朕肯定是不会答应他们在一起的。所以,你得了空还是要劝小七,最好是他自己赶紧放弃,好好的回他的王府里去,否则的话,等朕腾出手来,朕就要强制拆散他们了,朕是疼爱他,朕不想做这样的事情,可他也要懂得收敛,知道吗?”
宝贵妃含笑点头道:“臣妾知道,臣妾到时候一定把皇上的话说给小七听。小七他肯定会明白皇上的良苦用心的。”
太初帝笑叹道:“他要是能明白朕的良苦用心,那倒是省得朕为他操心了。”
宝贵妃笑了笑,没有再接太初帝这话,只抿唇笑道:“皇上,夜深了,您也歇息吧。明儿早上您还要早起上朝呢,睡晚了的话,明儿该没精神了。”
太初帝点点头:“恩,那就睡吧。”
翌日天还未亮,太初帝因要上早朝,早早地就起身了。
太初帝既然起身了,宝贵妃自然也不能接着再睡了。她起身后,简单穿了衣裳挽了头发,就亲自去服侍太初帝了,等太初帝一切准备停当后,他这才笑着对宝贵妃道:“你是知道朕的规矩的,等早朝完了后,朕才会用膳。”
宝贵妃笑道:“是,臣妾知道皇上的规矩。臣妾就是想问问皇上,今儿早朝后,皇上打算在哪里摆膳?是在怡海阁还是翠蜜轩呢?皇上也有日子没有在臣妾的凝华宫用膳了,最近臣妾新学了几样菜式,想做给皇上尝一尝。”
太初帝微微笑道:“你这心意朕心领了。不过,朕这一向都不在后宫里用早膳了。自从朕领着时彦上朝听政后,朕的早膳都是跟他一起在奉天殿用的,所以,朕就不在你这里用膳了。宝儿,你就自个儿用膳吧。回头等朕闲了,朕再来凝华宫陪你用晚膳,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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