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他啊,”沈叠箩意味深长的望着秦非邺笑道,“你舅父嘛。”
“他是太傅,是被皇上请来专职教导皇太孙的,要说这满朝上下,能够有资格说皇太孙的,那也就只有这位申大人了啊!”
申继圣早在地震时就已入金陵了。不过沈叠箩一直忙着赈灾,再加上两个人的工作性质有差别,沈叠箩也一直没见过这位太傅大人。
听说这位太傅大人教导皇太孙是非常尽心尽力的,阖宫上下,朝野内外,还是有很多人很敬重他很敬仰他的,当然了,这其中也不乏他是申家人的原因。
沈叠箩是见过申菡萏的,对申菡萏的为人心里也有了一个了解,看众人如此推崇申继圣,沈叠箩心里还是持保留态度的。
她总觉得,女儿都那个样子了,这做父亲的,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不错,不但你这么想,这位太傅大人也是这么想的。”
秦非邺没有唤申继圣为舅父,实在是他与申继圣不熟的缘故,从小和申家也没有什么密切的来往,对申家人也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再加上申菡萏的原因,秦非邺也实在是叫不出口,倒觉得直呼太傅大人心里舒坦些。
秦非邺微微笑道:“这事出了以后,申太傅先去了父皇那里要请罪,得知父皇并不知情,倒也没有硬闯,直接就去了寒芳殿,到寒芳殿中将时彦说了一顿,时彦自然是不肯听他的话的。申太傅一气之下,倒是跪在太子的画像面前责打自己,说是他没有教好时彦的缘故,才会让时彦犯下这样大的错误。”
秦非邺虽没有在寒芳殿中安插自己的人手,但他若是想知道当时寒芳殿中发生的事情,自然也是轻而易举的。
而且这些消息,也不用他亲自去问,萧正就直接从柳舟那里打听回来了。
自太子去后,秦非邺没有让柳舟回到他的身边,而是让秦非邺去了秦时彦身边护卫,虽然秦时彦不像太子那样信任柳舟,近身的事情从不要柳舟去做,但柳舟能在寒芳殿中待着,也已不错了。至少这些,也能替他盯着秦时彦一点。
秦非邺将听来的消息同沈叠箩说了一遍,又把申菡萏出宫去申府,而后回来去寒芳殿跟秦时彦兴师问罪的事儿也说了一遍。
秦非邺说这些,纯粹就是当个笑话说给沈叠箩听的,就像他说的,不过是图一乐罢了。
但沈叠箩听在耳中,笑过之后便是心中一动,就见她勾唇道:“这位太傅大人也不笨嘛!说起来他自己责打自己是因为自责自己没有教好皇太孙的缘故,但其实他这不就是以退为进嘛!”
“这事儿就算现在瞒住了皇上,也不可能一辈子瞒得住啊,皇上迟早有一天会知道这件事情的,到时候皇上一看,唉哟,申太傅这么尽心尽力呢,皇太孙犯了错,他还责打自己啊,没准到时候皇上一高兴,也就不会迁怒申太傅了!”
沈叠箩笑望着秦非邺:“阿邺,没想到你这位舅父还挺聪明的嘛!”
秦非邺不置可否,沈叠箩便又笑道:“阿邺,这事儿虽说跟我没有太大的关系,但到底还是因我而起。皇上现在不知情,不代表他永远不知情。不过,依我的推断,就算皇上知道了,大概也不会怎么样的。篡改圣旨的事情虽然很严重,但这事儿是他一心看重又疼爱的皇太孙干的,最多训斥一顿也就算了,也不会对皇太孙怎么样。”
“至于我,皇上拿我还有些用处,应当也不会迁怒于我。”
秦非邺听到这里,眸光一冷:“若父皇迁怒于你,我必拼尽一切护你周全!”
“恩恩,我知道你肯定会这么说的,不过你真的不用担心啦,以我对皇上的了解,他还不至于这么是非不分啊,”
沈叠箩笑了笑,眸光一转,笑意吟吟的看向秦非邺,低声道,“阿邺,这是个好机会啊,你打算就这么在边上看着么?你赶快在这时候出手啊,还在等什么呢?”
秦非邺初听沈叠箩这话便是一愣,随即挑眉笑问道:“你要我出手做什么?”
“想法子在皇上面前戳破此事啊,再弄几个心腹大臣到皇上那儿去说皇太孙的不好,说的越恶劣越好,让这事儿的影响持续扩大,然后呢,皇上就会意识到这个储君选得不合适,皇太孙不行,还得在几个皇子中挑个人做太子才行,这样一来,你不就有机会了么?”
沈叠箩说得还挺激动的,她越说眸光越亮,“阿邺啊,你不是想要皇位么?这就是个很好的机会啊,你还在等什么呢?要是秦时彦做不了这个皇太孙,你成为储君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加了呀!”
秦非邺倒是挺淡定的,他闻言,勾唇清雅一笑:“我不急。”
沈叠箩一愣:“你不急?什么意思啊?你怎么又不急了呢?”
“虽然我想要皇位,但我确实不急啊,”
秦非邺慢悠悠的笑道,“你说的不错,这确实是个好机会,如我像你所说的那样出手,必然会得到你所预见到的效果。可是阿箩,你方才也说了,时彦做不了这个皇太孙,那么我成为储君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可说到底,也只是增加了可能性而已,我并不能直接成为储君。那么这个出手,就没有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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