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绣见尔朱妍又急躁了,性格平稳的她,沉思片刻,“如今此事沸沸扬扬,想那宫外也瞒不住的,娘娘且宽心,我奴婢的笨心思觉得乐平郡公早得了消息,正思量如何解救。所以娘娘万莫着急,咱们很快就能出去,娘娘还是稳着点性子,莫把皇后惊了。”
尔朱妍绝望地环顾四周的破壁断垣,墙壁斑驳的水渍,抬头见一直壁虎趴在墙上,她不禁低呼“呀”钻进了婳绣怀中,哭着道,“这个鬼地方真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还要我等多久啊,阿爹,女儿想您啊。”
正在这时,宫外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随着两声道谢,进来了三个人直奔英娥的寝殿而去。云枝认识领头的是宋太医,只是旁边两个医童却是面生,不禁细看时,吃了一惊,“高夫人,您怎么来了。”
英娥闻声望去,也是惊讶万分,“高夫人你怎么进来的,趁没人看见,你赶紧回吧,别连累了你?”
娄昭君含着泪,跪在英娥面前,满面动容地说道,“皇后娘娘,这废后诏书皇上直接让温大人去起拟了,这次风波着实大些,臣妇正好在乐平郡公府做客,便得知了。郡公好不气恼,已经将书信递去了晋阳,天柱大将军定会有个决断,皇后且宽心稍待些时日。”
英娥听娄昭君如此说,反而多了几分担忧,“本宫是最怕阿爹知道的,我总害怕着一些事情,说不好,也不敢想。”
娄昭君心思聪慧,自是领悟了英娥的话中之意,她不想英娥忧思过甚,转换话题道,“臣妇想着皇后身子重了,馥枝又没在身边,这在冷宫内万一有个不方便的,岂不让人担心。所以臣妇一早便来这宫外寻机会进来,正好听见皇后招宋太医入内诊脉。这便买通了太医院的,跟了宋太医进来,实是待不了多久,能看见皇后娘娘安好就知足了。臣妇还带了些补品,却是不敢带多,怕人多眼杂。门口的守卫都是高道穆的亲信,皇后还是多留心一点也是好的,这饮食千万试了毒再吃。”
英娥见她眼眶含泪,情词恳切,心里几分感动,毕竟私入冷宫,娄昭君是担了多大的风险,又是打点了多少细银。英娥伸手将她扶起,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本宫却是不妨事的,不过腹中胎儿一日未动,心里有些担心,所以央求让宋太医诊治。你能来看本宫,真真是意外之喜,所谓患难见真心,你这雪中送炭的心意本宫领了,必不相忘。”
“皇后不舒服还是赶紧让宋太医诊治,宋太医,请。”娄昭君让宋太医上前医治,一脸关切地等着结果。
跪在地上为英娥切脉的宋太医面色和缓,让英娥放心不少,她迫切地问道,“宋太医,孩子怎么样?”
“回禀皇后娘娘,皇子无碍,只是皇后动了气,脉象有些不稳却是不碍事,喝两副药便好。”
“那孩子一天没动静却是为何?”英娥急切地问道。
“想是皇子怜惜皇后娘娘,不忍折腾皇后娘娘吧。皇后娘娘赶紧和高夫人说几句话吧,这里不容微臣呆太久,微臣先下去嘱咐云枝煎药。”
英娥这下才放下心来,点点头,“云枝,你跟宋太医下去吧。”
娄昭君一见人都散了只剩她们二人,看着这屋内的破败,忍不住又落下泪来,“皇后受苦了。”
英娥苦涩一笑,“什么皇后,你不是说废后诏书都在起拟了吗?本宫算来也是这大魏头一位历经两朝,两朝都进冷宫的人吧,也是这历朝历代的头一份吧。”
“皇后娘娘切莫自怨自艾,娘娘您是真情之人,凡事都是为他人着想,只是独独苦了您自己。”娄昭君惋惜道。
英娥苦涩一笑,“是本宫太过纠结了,本宫说看透很多次了,最后发现每次都没有看破,若是真的看破,只怕现在就在瑶光寺出家了,也省的看着这些事情心烦。”
娄昭君宽慰英娥,“皇后娘娘是不会出家的,看不破是您心中有爱,有牵绊,如今小皇子又要出生了,这孕妇最怕治气,皇后娘娘为了小皇子,也请万万放宽了心。”
英娥潸然落泪,抚摸着肚子,哽咽道,“这是本宫唯一的牵挂了,这一辈子本宫是白活了,曾以为为自己活了一次,谁知道到头来还是活成了笑话。你什么都看的透彻,本宫也不需要在你面前争这个面子,本宫承受这个冤屈,是真的想避开那些纷争,若没猜错,皇上和爹爹是要分个清楚明白了。本宫不在外面,反而却是清静了,在这里落得个安稳。”
“皇后娘娘,您万万别这样想,皇上许是就是被人一时迷惑,过些日子便能查明了。臣妇的夫君已经返京,他必有办法救出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照顾好自己,其余切莫想多了伤了自己的身子。臣妇不敢久留,这便出宫去了,隔三差五便会有补品送来,若缺了什么只需告诉宋太医便好,臣妇必想法送来。”
英娥缓缓摇头,“不需要什么,便是本宫身份不在,这腹中的孩子还是皇上的,他总不能薄待了自己的孩子。只是本宫有一事相求,希望你可以应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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