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陆言辞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失望，和一丝犹豫。
熊清清看着他这副样子，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言辞，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有些……有些困了，想回去睡觉。”
听到这个答案，熊清清心中虽然有些怀疑，但是也没多说什么。
“那你先回去休息吧，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又打扰你睡觉了。”
陆言辞笑了笑，笑容带着几分无奈，“没什么，清清姐，你们还有半个月就要走了，我想在这之前，尽量多跟你们待在一起。我怕，十几年，几十年过去，自己就忘了你们的样子了。”
熊清清轻叹，随后笑着说：“言辞，我们合张影吧，怎么样？”
“好。”
熊清清四处看了看，指了指远处的起云一中的道路指示牌，“不如就在那里吧！”
“嗯，好。”
两人来到了指示牌下，熊清清拿出了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言辞，这也是我最年轻，最好的样子。过了十几年，几十年，我也会老，但是我会一直记得你最美好的模样。”
熊清清笑了笑，又说：“我把照片传给你。”
陆言辞低头看着她，虽然还未分别，却觉得心里痛极了。
熊清清发完照片再次看向他时，他深邃的眼眸中带着点点泪光，让人不由得跟着伤感起来。
“言辞弟弟，我不知道你们的世界里，有没有传过这样一句话，我倒是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熊清清说。
“什么话？”陆言辞问。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熊清清回答。
陆言辞的眸光轻转，眼中的悲伤多了一分。虽然他未曾听说过这句话，但是总觉得这句话十分凄凉。
“是什么意思？”
“有两条鱼，一直生活在大海里，有一天被海浪冲到了浅水滩，只能互相把嘴里的泡沫喂到对方的嘴里，才能生存下去，这就叫相濡以沫。后来，海水漫了上来，两条鱼分开了，各自回到了海里，再也不打扰彼此，这叫相忘于江湖。”
熊清清说完这个故事，陆言辞缓缓握紧了拳头。
“熊清清，如果你和许令泽，也像你和我一样，你还会这么淡然吗？”
陆言辞问完，她愣了愣。
“我……”
“你不会，对吗？”陆言辞侧过了头，“因为我是陆言辞，因为他是陈志钧，她是王冰乔，所以你都不会。那么，假如那个人是许令泽呢？假如半个月以后，你就再也见不到许令泽了，你继续在各个时空中流转，而他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你还会这么淡然吗？你会不会，像对我一样，淡然的给他讲一个相濡以沫的故事？”
“我……我没想过。”
熊清清讲这个故事，本来是希望他能看开些，可没想到他突然就生气了。
她还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
陆言辞突然捂住了心口，熊清清连忙问：“你没事吧？”
“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怎么了，我真的不知道。”
陆言辞说完，朝着体育馆的方向走了过去。
“言辞弟弟，你……”
熊清清正要追过来，陆言辞背着身说：“别来，我想静静。”
“好。”
陆言辞一路走到体育馆的篮球场，独自一人在空荡的球场投球运球，一直到筋疲力竭，满身是汗。
最后，他还是伸出手捂着心口，感受着心脏深处无法忽视的疼痛，慢慢坐了下来，躺在了地上。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和熊清清说那番话，明明他都知道的，自己终是他们人生路上的一个过客。
不，是她人生路上的一个过客。
“言辞弟弟，你没事吧？”
熊清清的声音自门口处传来。
陆言辞坐起身，并没有回头，而是冷冷的反问：“不是不让你跟过来吗？你为什么要过来？”
“我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熊清清走到了他身边，“言辞弟弟，别人都可以那么勇敢，你为什么不能勇敢一次？”
陆言辞低着头，“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一直觉得，你不过是我人生路上的一个过客？康妍儿都能鼓起勇气对你表白，你为什么不能直视自己的内心呢？你是喜欢我的，对吧？”熊清清问。
陆言辞深吸了一口气，“喜欢，又能怎么样？你会为了我留下来吗？”
说着，他突然哭了起来，身子微微颤抖着，眼泪一颗接一颗的掉落，把自己最脆弱最无助的一面，完全展示了出来。
“可我不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熊清清说。
陆言辞缓缓抬头，一张倾世之颜略显稚嫩，本就清澈的眸子中充斥着泪水，见之无人不怜。
他倔强的擦了擦眼泪，强压着心中的酸楚，缓缓开口：“清清学姐，你能留下吗？我……我只要想到你要离开，我的心就很痛，从前从没有这么通过。”
熊清清笑了笑，上前抱住了他，“好，那我永远都不离开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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