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是一个身着水蓝『色』纱裙的少女,头上梳着两个俏皮的双丫髻,正是丫鬟知画。
只见她一张小脸因为气愤涨得红红的,嘟着小嘴,两腮一鼓一鼓的,很是可爱。
见她这样,婉玥不由莞尔,打趣道:“这是怎么了,是谁欺负我家知画了?瞧这小脸儿气鼓鼓的,都快赶上那池中吐泡泡的锦鲤了。”
“小姐,您又笑话奴婢,”知画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自从这次小姐醒来之后,便格外喜欢逗她,把手中的托盘放在小几上,“您看看这东西就知道奴婢为何这么生气了,这青禾院那位,真是用心良苦啊!”
只见暗红『色』的托盘上放着一套衣饰,粉红『色』的袄子上绣着几朵娇艳的蔷薇花,下面一条浅粉『色』的纱裙整齐的叠放在下面,衣服上方放着同『色』的蔷薇花样式的头面,无论是做工还是衣料都价值不菲,很是精致。
然而……
作为在生母大丧之时的衣物,便是大大的不敬了。
“夫人大丧,她为小姐准备这样颜『色』的衣裳,叫人看了去天知晓别人会如何人编排小姐!”知画很是不平的嘟囔着。
眼中闪过一抹讽刺,婉玥黛眉微扬,轻轻抚『摸』盘中的衣裙,心中明白,自己不能穿这一身出去,不然自己的名声怕是会毁得彻彻底底。一个不孝女的名头会压的人喘不过来气,谁叫她穿到了这么个注重名节的古代呢。
走到衣柜前,入目的便是争奇斗艳的衣裳,没有一件素『色』的衣衫,婉约有些为难的皱皱眉头,对知画无奈道:“得了,看来今日的宴会怕是去不成了,你去前院与爹爹说,我日前得了风寒,身子不爽利,便不去前面了。”
想了想,又补充道:“你去把那匹素锦取来给我。”
“是,小姐。”知画应声退下。
抬头看看窗外,婉玥转身走到桌子后面,一手拿起桌上的笔,一边陷入沉思。
不得不说,刘氏这一手实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以为刘氏就算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不会让自己经手的丧礼出现纰漏的,所以根本没防着衣服这一手,刘氏看来是容不下自己的了,这粉『色』的衣服要是放在一般孩子身上,也许就真叫她算计了,可惜现在的她不是真正的孩子,时间虽然紧点,但还能补救。
想着,便提笔在纸上慢慢勾勒起来,不一会儿,一张衣服的图纸便完成了。
只见素白的宣纸上用炭笔画了一条裙子的图样,上半身是立领旗袍的样式,腰部以下是上窄下宽的a字长裙,整条裙子十分简洁,只有领子处的盘扣和裙摆上错落分布着的碎花和暗纹,使得整条裙子显得十分雅致。
这时,知画抱着一匹布走了进来,瞧见站在书案前的婉玥,便走上前,说道:“小姐,素锦拿来了。”
瞥见书案上的图纸,很是惊讶,“想不到小姐的画功如此的好,这衣裙的样式奴婢从未见过呢!”
“画画你想办法悄悄出府,找一个好一点的绣娘,照这张图纸将衣服赶出来,今晚闭府前一定要做出来,价钱高点无所谓,重要的是速度快,嘴要严实的。还有,小心些,别被刘氏的人发现了。”将手中的纸叠好交给知画,婉玥交代到。
“是,小姐。”知画接过,俏皮地拍了拍胸脯,“交给我,您就放心吧,嘿嘿。定教您瞧瞧画儿的本事”
说完转身便向门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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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谨园中的清幽相比,前院真可以称得上是人声鼎沸了。
一条回廊将庭院分为两个部分,分别招待男宾和女宾。来拜访的女客们由刘氏负责接待,今日的刘氏可谓下足了功夫,分外的光彩照人。
只见她身着用白『色』千莲溢彩的缎子精心缝制的及踝长裙,上身穿着『乳』白『色』,绣着大朵睡莲的小袄,一头乌发被细致地挽起,只『插』了一支白玉的莲花簪子,显得素雅又充满仙气儿,既不出格教人说不符合场合,有充分凸显了自己的美丽,真是用心良苦。
说到这千莲溢彩,是大齐第一布局雅衣斋产出的精品布料,布料上以上品绣娘之手手工绣有不同姿态的莲花暗纹,绣线更是用一种特殊蜘蛛的丝制成,使其在日光下反『射』不同的『色』彩,故命名为千莲溢彩,每年仅产出十匹,每『色』一匹,可以说十分珍贵。
由此可见,刘氏为了这么个出场很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此时,刘氏正拉着女儿司怜月游走于各家夫人小姐中,一副主人的姿态与人攀谈着,脸上悲伤的表情完全掩不住眼中的那抹得意之『色』。
申时一刻,宴会开始,众宾客端坐在宴会厅中,这满院的素绫也掩盖不了屋中的觥筹交错。对于大家来说,这宴会不过就是一个社交场合,无法在谁的脸上瞧见一丝对逝者的悲伤,有的,是男人们的往来机锋,和女人们的胭脂水粉。
在甚是喧闹的宴会中有一抹身影完全不受影响,很是安静的品着杯中的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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