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的声音极低，但颜珍耳目灵敏，听得一清二楚。
“是它，就是它！”
旁边的生活助理慌忙上前：“老爷子……。”
卓老伸出干枯的手，轻轻地拨开他，摇头：“我，没事，只是，有些激动。”
颜珍便感觉生活助理异样地看了她一眼。
她没有吱声，只上前一步，轻轻地抚住卓老那佝偻瘦削的背，暗暗运起一丝灵气贯入：“老先生，您别激动。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
“咳咳”了两声，卓老微微皱眉，一偏头，从鼻端地哼了一句，那位生活助理赶紧麻利地取出一张干纸巾递过，等卓老接过，擦了嘴，再接过丢至不远处的簸箕内。
而后，生活助理又急步来到老人的椅脚下，拿起地上的保温杯，给卓老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服侍着他喝下。
卓老这才舒服地吁了口气，然后自嘲：“人老了，老了！”
“生老病死是自然现像。您现在已经算是高寿了！”颜珍平静地道：“而且这里的环境很好，空气很好，很适合疗养。”
卓老有些意外地看她，很快，干瘪的嘴角现出一丝赞许的笑意：“你倒是挺看得开！”
颜珍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
卓老又从怀里，取出一个用手巾包着的东西，递给了颜珍，示意她打开。
颜珍眨眨眼，依言而行，就见这手巾里，居然包着一个基本一模一样的黄铜手镯。
她惊讶地拿起来，和自己戴着一对比，嗯，花纹刚好吻合。
卓老这时才叹了口气，幽幽地开口：“李家应该跟你讲过，当今领导，体谅我们这些老头子，于半年前，搞了一个寻亲计划，因为我们有不少兄弟姐妹，都失散于那个战乱的年代。”
“京中，杨、黄、秦家，都有递交了资料去寻亲，而我们卓家，是最后的一家。”
老人的声音很缓慢，还透着股后悔和惭愧：“我心里对寻亲，一直有些犹豫。父亲是在大哥的母亲难产去世后四年，才娶了我和小妹的母亲。当时，我们卓家的家境还算优越，所以大哥和我的关系有些紧张。”
“父亲很快察觉到了，就给我和大哥分别送了这么一个镯子。凭它，可以去瑞士银行的某个保险箱里取得一项财富，但必须是在我和大哥成家，且有了三代的后代之后。”
“啊？”颜珍这回吃惊了：“这是怕你们俩互相残杀？”
卓老的脸上现出几分尴尬：“其实，我们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坏。只是后来，因为战乱的原因，大哥气盛，说是要参军，从此一去不复返，也从未捎信给我们。再后来，我也参加了革命，也没有很主动地去打听他的消息，只是父亲偶尔还收到他的来信，只说一切都好，有儿有女，后来，父亲过世，就再也没有大哥的消息……。”
颜珍暗想，毕竟不是一个妈的肚子里出来的，原配和继室的子女，始终是有些隔核的，女孩子还好，男孩子为了争家产，有时候甚至会视对方为仇人呢！
当父亲的，为了维持兄弟俩的感情，搞出这么个黄铜对镯，也算是有苦心了。
她平静地看着卓老：“请问，您的大哥，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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