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长叹一声，逐渐迷醉，“这玩意任挑一个不是顾夏的人送我，我都会瞬间转送给你。”
“那这人怎么偏偏就是顾夏呢？”林轶学着梁秋出了口长气，“害我生生损失了一瓶上好的香水。”
梁秋缩小了聊天界面，开始询问度娘新晋女友送男友的最佳礼物。
这个问题很重要，梁秋收到香水时就开始了等价衡量。
“你怎么又安静了呢？你不会连这个人情都想还吧？”林轶没听见好友的调侃，快速反应出了这个致命的问题。
“你要是连这个东西都折合等价，你一来倾家荡产，二来自毁情缘啊。”想到梁秋总数为零的恋爱史，林轶赶忙在最后的关头给她传授经验。
“道理我都懂，该还还得还。”梁秋悉心听取他人建议，且始终维持自我观点。
“来，我给你个内部估价，你想明白是卖哪只肾，我来给你问问门路。”林轶知道梁秋的倔强，只给梁秋提供了最大程度的帮助。
“林轶，我可以按部就班一点点给予回报。”梁秋并不点开林轶发来的图片，秉承眼不见为净的理念，把这瓶香水的价格变成了那只关在巷子里的小猫咪。
林轶嘟嘟囔囔地念叨了梁秋几句，从恋爱观念的提升到双方价值观的建立与融合，一步步一点点给梁秋说道明白。
“男人刚开始就送你这种东西只能证明他不缺钱，他只是想用这个来表达你在他心中的价值。这是一种示好的表现，你这么快就给他还回去多不给他面子呢？”
梁秋很受启发地嗯了两声，接着把手机开了静音。
耳朵上的红点在渐渐扩大，梁秋整个耳廓都有些发烫。她拿了个酒精棉球擦拭了一下，火辣辣的痛感给她带来了莫大的刺激感。
她开始认识到了恋爱的玄妙，这么严重的过敏反应她竟然一天都没有发现。
林轶说得口干舌燥，为了防止梁秋做出什么静音屏蔽的骚操作，她利用了高中班主任的技能，不时点名梁秋进行提问。
“梁秋，顾夏说明天中午一起吃饭？”林轶端了杯水痛饮一番，和梁秋确认行程安排。
“嗯。”话筒里传出的声音平静无波澜。
“梁秋，你又静音是不是？”林轶静待三秒，挂了电话重新拨打。
梁秋照着镜子，手足无措地看着那片红点往自己脖子上蔓延。她试着拿头发遮掩，却始终没法遮盖严实。
她想找林轶求助，却发现对方因为自己的回答太过机械化而挂断了。
“林轶你不能这样不管我。”梁秋急得快要落泪，在电话响起的一瞬飞快接起林轶的电话，“林轶，我明天没法出门了。”
“你过敏很严重？”林轶很快反应过来。
“嗯。”梁秋声音哽咽。
“可是顾夏才约了明天午饭。”林轶有些头疼。
“我明天早点去找你，你在家等着。”怎么都是自己的好友，林轶只得选择最痛苦的早起。
林轶的这句话就是梁秋的定心丸，她抽抽搭搭几声，也就不再去管。
梁秋舍不得把香水摆在洗手间，她小心地把香水连着外包装妥帖收好，放在了自己房间的书架上。
是进门就能看见的角度，不知道梁秋到底是为了纪念爱情的开始，还是单纯想气一气明早过来的林轶。
林轶为了明天能早起解决梁秋的问题，早早挂了电话爬去床上补觉，独留梁秋一个人在过敏的折磨中煎熬。
耳后痒得人有些暴躁，梁秋也不敢抓挠，带了耳机努力屏蔽着耳后的知觉。
她洗澡祛除了身上遗留的薰衣草的味道，整个人轻松许多。
梁秋不适合过什么大富大贵的日子，这些过于名贵的化妆品到了她身上全部能变成杀人利器。
又爱又恨地看着那个精致的礼物，梁秋还是把香水掏了出来摆放在书桌的正中间。
林轶在梁秋谈恋爱的第二天开创了一个暑假以来主动起床的奇迹。她梦游着走到梁秋的房间，第一眼就被那个纸袋刺激得完全清醒。
她进的大门是梁老师给开的，梁秋受了一晚香水过敏的折磨，还在床上睡得正香。
“梁秋同志，你这是在送我离开啊。”林轶森森磨牙，积累了一天的怨气终于爆发。
梁秋的房间只有一个书柜能和整洁二字沾边，房间的地板上全是她随手换下的衣服和睡觉时扔到地上的抱枕。
环视一圈，林轶愉快地在地上发现了自己送给梁秋的那只玩具熊。
那是梁秋和她刚认识一周年时，林轶送她的定情信物，现在被她反复从床上扔下，早就已经褪了一层颜色。
捡起泛白的玩具熊，林轶毫不留情地双膝跪在床上。
梁秋是被闷醒的，她刚梦见自己和顾夏因为昨天的香水提了分手，就迎来了一阵令人窒息的黑暗。
“林轶，再差三秒，你就可以和我阴阳相隔了。”梁秋使劲推开林轶笼罩在自己脸上的玩具熊，大口吸了几口久违的空气。
“那挺好，免得我大早上跑过来和你发火。”林轶凭借自己的一腔怒气给梁秋的房间降了温。
梁秋努力在阳光的照耀下寻得了清醒的自我，目光清明地指了指桌面。
“既然我还能有和你说话的机会，那只能证明你还没看到那个。”
林轶僵硬地转头看向梁秋指向的地方，一瓶精致的香水在阳光下笑得十分喜庆。
“你给它晒太阳呢？”林轶的玩具熊又一次在手中握紧。
“有点道理。”梁秋敏捷地翻身下床，赤脚往门口跑，“我指望它光合作用呢。”
林轶把玩具熊狠狠地往门口砸去，也不再追逐梁秋，直接从床的一侧去了书桌的方向。
幸好林轶来得早，今天的太阳还没来得及温暖香水瓶，林轶拯救到了一条香水的性命。
“梁秋，我今天再晚来一刻钟，你就可以彻底和这个香水说再见了。”林轶把香水小心地摆到了阴凉处，回头给梁秋科普基本的香水常识。
“先别救香水了，你先看看我好吗？”梁秋含着牙刷，幽幽从洗手间飘出来，站到了林轶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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