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萨克蒙古各部旗盟都在翘首看着后宫里这几位蒙古嫔妃,尤其是多贵人和祥常在
两位。而多贵人又是成吉思汗后裔的博尔济吉特氏,故此皇上怎么都该宠多贵人才
是。”
“宫外人不知道后宫具体情形,用以判断后宫是否受宠,便也只能从位分、皇
嗣两个方向上去猜测——多贵人和祥常在这会子初封的位分低,皇上不可能骤然叫她
们越级晋位;故此皇上其实是该给她们孩子的……”
婉兮说着直抽鼻子,“故此不管多贵人自己是否争宠,皇上今年都一定会对多
贵人格外施恩……这是奴才不该计较的,是必定要发生的,奴才就是因为太明白,情
知不该拦着,奴才心下便反倒更有些难过了。”
皇帝轻叹一声,轻轻晃着身子,摇着婉兮。
就像个父亲,怀里抱着小小的孩子,轻轻悠着孩子,叫她舒服些。
“嗯……你还知道什么了?”
婉兮又抽抽鼻子,“……还有,孙灏劝谏皇上停止巡幸索约勒济一事。那事儿皇
上原本说‘朕初阅其词,以为无知罔识事体,付之不问而已’。可是皇上还是问了,
并且发了那么一道长长的谕旨来解说此事,那奴才心下就更能隐约猜中皇上的忧虑
了。”
“若孙灏说的那些话都是可笑之言,皇上便不会再问;而皇上之所以还是问
了,便说明孙灏的话并非都是笑柄之言——便如孙灏说,‘索约勒济,地在京师直
北,远与俄罗斯接界。一似轻车前往,不无意外之虑者’……皇上虽叱责,可其实,
孙灏说的风险,其实存在。”.
皇帝深深吸一口气,静静凝视婉兮。
“小东西……又被你看穿了。”
婉兮却笑不出力,仰头深深凝视皇帝,“……索约勒济地处呼伦贝尔,距离京师
遥远。且皇上将诸多来降的厄鲁特部落安顿在呼伦贝尔。皇上此番巡幸到彼处去,
若这些厄鲁特部落人心有变,那皇上……便陷入他们的重围了。”
“这几年西北用兵,厄鲁特诸部降而复叛的例子还少么?此时他们在内地安顿
已经数年,有些部落心下贪婪,希冀朝廷多给游牧地、牛马钱粮,经皇上下旨申
饬,心下难免已存不满。若皇上此次深入他们的周边之地——不知道他们到时候会做
出什么来。”
皇帝也重重点头,“爷谕旨里虽点明‘今额驸色布腾巴勒珠尔、及喀喇沁贝子瑚
图灵阿、扎拉丰阿、俱在朕前。试问索约勒济、非即伊等之部落家室耶?伊等非国
家教养之子孙臣仆耶?以伊等恭诚望幸,迎请尤恐不及,而谓有意外之虑,当亦梦
呓所不应出此者矣’……可是这话,爷不过是说给这班蒙古臣子听的,用以敲打他们
罢了。”
“爷心下……实则也不妥帖。”.
婉兮轻笑点头,缓缓抬起头来,对上皇帝的眼,“爷别怕,多贵人的母家就在
呼伦贝尔呢。噶勒杂特部是三万户的大鄂托克,多贵人的阿玛根敦又是大宰桑……便
是他们一路来归,途中遭遇乌梁海劫杀,大部分人户都已失去,可是根敦这会子佐
领里还是有一百四十多户。”
“其余周边的杜尔伯特、明噶特等部,人户都不及根敦手下人户之多;再者,
根敦为成吉思汗后裔的博尔济吉特氏,对杜尔伯特和明噶特等各部,也有巨大的影
响。只要爷到呼伦贝尔时,有根敦陪伴在畔,相信那些来归的厄鲁特各部,心下杂
念必定不敢丛生。”
皇帝定定望住婉兮的眼睛。
婉兮受不住皇上的目光,再度伸臂抱住了皇帝的颈子,将脸藏住。
“……爷这次出巡的安危,多贵人母家重担在肩。唯有多贵人得宠,才能叫她母
家安心;才能叫那些来归的厄鲁特各部,归心。”
“奴才都明白……爷,奴才耍这顿小性儿已是耍了一个月去,奴才心下却没糊
涂。奴才耍够了,爷放心吧。”.
这一晚,皇帝与婉兮,缠绕许久。
皇帝这一晚不准熄灭灯烛,非要细细瞧着婉兮的神色。
婉兮害羞不过,推着皇帝软求,“……吹灭了吧?”
皇帝却按着她的手,“……谁知道你会不会暗中掉泪?爷非要盯着,看你是真的
欢喜,而不是强颜欢笑。”
婉兮心下原本还是有一点子酸楚,不过叫皇上如此一说,那点子酸楚,便也淡
了好几分去。
只得打点精神,更为投入地与皇帝棉缠,砥砺不绝……
终究,皇帝亲眼看见他的小奴儿渐入佳境,那眉眼神情已是陷入迷离,陶醉其中。
他这才放下心来,将自己的所有气力,全都竭献而出。
婉兮这一晚在他怀里,摇曳成了风中的叶。不由自主,瑟瑟不休。
最后的最后,婉兮青丝斜落,不小心露出了额头的火印儿。皇帝见了便不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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