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段安宁的时间要比他们想象来的更长一些。
十一月下旬，云鹤所犯下的案件正式结束，终审法庭对其做出依法判决。
伪造死亡，虐杀孩童，对陈家进行灭门，逃逸十年……
云鹤被判处无期徒刑，不可减刑，剥夺政治权利终生等等……
病床上的秦岩听着沈默的报告，叹了口气，脸上没什么笑意。
“终于结束了。”沈默将报告合了起来，随后便看向秦岩身旁的护士。
护士仔仔细细的将所有数据都确认后点头道：“可以出院了。”
“我来帮您收拾东西。”沈默说着就站了起来。
拎着行李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秦岩望着天忍不住道：“这天啊……”
“怎么了？”沈默顺着秦岩的视线望过去，“今天的天已经算是最近还不错的了。”
都说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可榕城这个繁华的地方，医疗娱乐安全哪哪都好，就是没有一片蓝天。
“这儿空气不好，我还是回我的小地方去了。”
小地方，第五区。
沈默用力攥了下手中的行李箱把手，一不留神发出了摩擦的声音。
秦岩转过头来，望着沈默的眼睛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没有再说一句话。
但千言万语都在那一个眼神之中。
这场战斗，秦岩在中途下了车，剩下的路不多了，但也意味着更加的艰难。
沈默望着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的车呼出了一直憋在胸口的气。
手机的震动将他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哥，我到靖平区了。”陆阳兴奋的说着，隐约能听到另一边的欢呼声。
沈默不用想都知道是他那赛丧尸的粉丝们，于是不放心的叮嘱道：“注意脚下别被绊倒了啊，不管谁给的东西，不管有没有开封，都绝对不能碰啊，还有……”
他絮絮叨叨的好像变成了个老妈子，陆阳完全没有听刘浩讲话时候的不耐烦，点头一一应下。
“我都会注意的，放心好了，诶慢点！”
“嗯？怎么了？”沈默立刻警觉，“是不是平地摔了？”
“没有没有。”陆阳停下脚步，有些担心的说道：“有个粉丝摔倒了，我扶了一下，还是先不讲了吧，等我到了再给你回电话。”
“好。”
沈默刚应了一声就听到了嘟嘟的挂断声音。
他收了手机，朝着车走去。
车已经发动并且平稳的驶了起来，沈默攥着方向盘的手却越来越紧，最后在一个拐角即将过去的时候，瞥了一眼后视镜就猛打方向盘堪堪拐了进去。
长盛区警局。
“你还来这里做什么？”付敬之看着满身寒气的沈默虽然嘴上是嫌弃，但身体还是往旁边移了一个座位。
然而沈默径直来到他的身边，没有坐下。
站着的沈默再加上有些严肃的神情，付敬之紧张道：“又出事了？是上次的程莫羽，还是监狱里的云鹤，还是其他什么……”
“没有。”沈默打断道。
付敬之悬着的心往原地落了落。
“你这样突然来找我，我会以为你暗恋我的。”付敬之又恢复了之前的贫嘴模样。
沈默依旧皱着眉，“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嗯？”付敬之瞪圆了眼睛，“我怎么就不能在这了？我不得帮你盯着很多情况呢吗？”
沈默抿紧嘴唇缓缓摇头，“你是医生，你的主要任务是研究出能彻底破坏ZKN3的解药，并不是坐在警察局里整天无所事事。”
“无所事事？我得……”
话音未落再次被沈默打断道：“你的能力在世界上是排得上名号的，如果不是因为A组织的一些事情，我想你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沈默眯了下眼睛，“是不是他让你留下来的？”
“他？”付敬之装模作样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他是谁。”
沈默没有再答话，而是双眼紧锁着他，直到对方的眼神稍微有些飘忽才停止。
“是哪一起案件？”沈默不再居高临下的站着，而是坐到付敬之身旁退而求其次道：“是我毕业时候的那一次，还是和陈海因一块落入陷进的那一次？”
付敬之抿了下唇，似乎是在思考该怎样回答他的问题。
“应该是沈局给了你什么线索，然后怕伤害到我，所以只让你留下，但并没有采取什么具体行动，或许是这样吗？”
沈默猜测完毕后看着付敬之的眼睛。
后者瞳孔在整个过程中短促的收缩了一下，这代表他说的其中应该有正确的点。
许久的沉默后付敬之开口了。
“程莫羽接受过催眠，记忆上出了些问题。”
沈默点头，后面的内容应该才是重点。
只见付敬之缓缓呼吸，似乎是内心正在进行着剧烈的纠结。
“其实按照安排，我会在两周后再告诉你这个消息。”付敬之抬头望向沈默的眼睛，“这样你的大脑能够更好的放松。”
沈默的眉头紧蹙了一下。
“是关于你和陈海因的那起案件。”
付敬之不再隐瞒，直接用最平静的语气说道：“你也接受了我的催眠。”
当即沈默只觉得太阳穴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不过沈默之所以当初会被称为默神，是有很多原因的。
他迅速呼吸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淡淡开口，“是删除了一些，还是弄乱了一些？”
“是……”付敬之的左手大拇指用力摩擦着右手虎口，脑袋也微微低垂，好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
“你的失误？”沈默皱眉道。
“是，但也不是。”
“什么意思？”
付敬之迟疑片刻后停止了手上摩擦的动作，看着沈默说道：“当时你被监禁并且遭到非人的虐待，这些都是真的，后来刚送到岛上就进行了三个月的治疗，后来这三个月的记忆被我删除了。”
“也就是说，你对那些殴打灌冷水不允许睡觉这些记忆……都是真的。”
付敬之说的很平静，是令人难以想象的平静。
只见沈默的眼睛瞬间瞪圆，整个人也不受控制的直接站了起来。
“为什么……”
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沈默就明白了原因，于是手用力扶着桌角又慢慢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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