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怕……”九真面露担忧，“我不想你以身犯险。”
元兰嗤笑，“归根究底，你还是不信我。”淡淡瞥他一眼，沉着脸说道：“我诚心为你着想为你铺路，你不领情就算了。”
“元兰……你听我说……”
元兰扬手止住九真话头，“不用再说了。我意已决。”
九真注视元兰片刻，松开眉头，“也罢，也罢。横竖我都插了一脚进来，就陪你走下去吧。”
闻听此言，元兰眸中浮露出笑意，“九真，你信我，我不会害你。”
九真道人缓缓颔首，“我信得过你。”默了默，话锋一转，“先把康王爷救出来再谈其他。”元兰抿唇浅笑，点了点头。
……
刘俭初到钧州只半日就觉得索然无味。与张淼罗子正见过面带着三五个侍从在衙署里闲逛。“巴掌大的地方一眼看到底，好没意思。”刘俭不耐烦的停下脚步，挑眉问道：“小茶去哪儿了？”
侍从赶忙微笑着回道：“在裴神机使那院儿跟云道长说话。”
“裴三那院？”刘俭食指搓搓下巴，忽然眼睛一亮，“裴三是不是养着妖精呢？那妖精也跟来了？”
“是。裴神机使养的是山鼠精。旧年徐二姑娘回京的时候，她还带妖精瞧热闹去了。小不大点的耗子站在她肩膀上，还怪好看的。”
另一个侍从上前半步，笑容谄媚，“那个妖精化成人形之后会跑会跳会说话会打年糕。”
“是啊？”刘俭挑起眉梢，兴致勃勃的说道：“走，看看去。”清清喉咙，故作沉稳，“裴神机使受伤，我理应前去探望。”踱着方步往前就走。
……
白英绘声绘色讲完裴庭武中符咒的经过，燕凰玉翩然而至。
老文见到他心里莫名有了底气，腰杆都不由自主挺得笔直。山鼠精躲在灶间不敢出来。拜裴神机使所赐，燕督主对它误会很深。如无必要还是避开的好。
云海月端着茶盏目光在屋中逡巡一圈，没有看到山鼠精，心里有些纳闷。小耗子向来勤快，怎么不见它张罗着端茶递水？
“云道长，祝梦神符可有办法破解？”听到燕凰玉的声音，云海月立刻回神，思量片刻，肃然道：“将离只能暂且保证裴二老爷没有性命之忧。至于破解……”缓缓摇着头，“我们不行。”
燕凰玉手捧茶盏缄口不语。裴三伤重，裴二老爷被九真的符咒所伤。而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简直令人绝望。
“督主……”老文温声劝道：“您别担心。裴神机使吉人自有天相，裴二老爷一看面相就是有后福的。他俩都不会有事。”
小密探点头附和，“老文叔说得对。”
白英瞟了眼小密探，方才阿发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老文叔还帮他遮掩，说什么门夹了手，撒娇。他跟阿发认识小半辈子了，还从没见过他撒娇呢。一准儿是因为裴神机使凶多吉少才哭的。
诶？裴神机使不行了，裴二老爷不也没救了吗？白英蹙起眉头。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够惨的了。裴老夫人一次送俩，那不就是惨上加惨？
老文和小密探对视一眼，又匆匆收回视线。
“是啊，督主无需忧虑。”云海月小心翼翼斟酌着说辞，“但等做完法，裴神机使苏醒再从长计议也不迟。”
但他不敢保证裴神机使还有法术。余下这半句话，云海月想了想终归没有说出口。
说了只是给燕督主添堵。转念又想，裴神机使那么多鬼主意，她醒了就可以想办法救裴二老爷了。
燕凰玉垂首啜口茶，想了想问道：“何时做法？”
云海月掐指算算，“后日。”
燕凰玉仰脸吩咐白英，“你帮云道长准备应用之物。再就是查出九真下落。查到了先不要惊动他。虽说弟兄们身手好，但是要想治住他还得术士。”
白英领命去办，打开房门，就见刘俭昂首挺胸走进院门。
“四皇子来了。”白英转头看向燕凰玉。
督主过来的时候特意避开四皇子，就是不想他打扰裴神机使。可是腿长在他身上，想拦也拦不住。
燕凰玉嗯了声，“来就来吧。”垂首吹散茶水上的热气，神态悠闲，并不急着起身相迎。
离屋门还有三五步，刘俭就迫不及待的跟燕凰玉打招呼，“小茶！你可叫我好找！”忽地停了下来，四处打量，“诶，这院儿比我那处敞亮多了，瞅着也雅致。”鼻翼翕动闻了闻，“还有股子香气。”
燕凰玉重重撂下茶盏，不说话，只抿唇看着刘俭。
刘俭嘿嘿的笑开了，抬腿迈过门槛，“小茶，你什么时候来的。”进了逐一看过去，目光在老文和小密探之间来回数次，“诶？哪个是妖精？”
哪个也不是！小密探气闷不已。他这般潇洒俊逸的东厂小领班哪里长得像妖精了？
“四皇子是来看妖精的？”燕凰玉似笑非笑，调侃道：“神机司的妖精咬人。”
“真的？”刘俭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燕凰玉跟前，一屁股坐下他身边的锦杌上，“那个妖精很厉害？”
燕凰玉沉着脸，语重心长道：“四皇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此番陛下派你来钧州，就是想试试你有多少斤两。你能不能把心思用在正经地方？你若是能得陛下青眼，我们都能叨你的不是？”
老文小密探十分认同的缓缓点头。云海月见状也跟着点头。
嗯……这屋都是自己人。刘俭立马收起玩笑的神情，“小茶，我晓得，我晓得。”轻咳几声，正正颜色，含笑看向云海月，“我是来探望裴神机使的。”
云海月抱拳拱手，“劳烦四皇子惦记。裴神机使很快就能痊愈。”
“如此甚好。”刘俭故作老成，“邱道长一路护送我们到禹城才分开。你们青城观的道士本事不小。有你在裴神机使这边照应，我也就放心了。”
云海月忙笑道：“承蒙四皇子抬爱。”
“我抬爱也得你们有能耐。”刘俭见云海月识趣不由得暗暗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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