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夫人没想到自家老爷能说出这么一番话,当即投给他好几个赞许的目光。
蒋宜深只是应“是”而已。
一眨眼,腊月便要过去,县学这一季的学习也宣告结束,这天傍晚下课后,负责他们这个班的李教授就过来正式公布道:“后天岁考就要在府学举行,明天大家便不用来上课了,大家最好先行结好伴,几人一起过去……”
又说了好些,李教授才离开了,跟前世的班级一样,李教授前脚才踏出学室门槛,里面后脚就成了乱糟糟一锅粥。
乐轻悠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甚至连摆在桌案角上的一个小泥人都收到了包里。
孟鲤一手提着书箱跑过来,蹲在乐轻悠桌案前,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阿青,我爹明天要带着下人去府城采购货物,船都定好了,你和你哥哥跟我们一起去玩怎么样。”
朔河南岸虽然冬天时有大雪,但零度以上的天气还是比较多的,因此在冬天,航运也一般不废。
而且航运是大周由南到北的重要交通,沿岸都设有专门管理航运的衙门,这些衙门每到冬天都会组织人去运河敲冰清理河道。
只要不是在太冷的地方,航运经冬不停的。
另外,由仙泉到湖州府,二三百里路程,坐马车的话也就是一大天的时间,需要过去参加岁考的秀才们这才不急不躁的。
为了让哥哥们明天早点到湖州,县学公布了岁考日期的第二天,乐轻悠就跟大哥去码头边问好了船。
“不用”,乐轻悠一边合上书包一边道,“我们已经定好船了。”
这里的人一点都不比她那个时代的笨,有生意头脑又有财力的人多得是,好几条专门载客的客船早早地就派了伙计在码头,就为了捎县里将要去岁考的秀才。
有大船有小船,大船上都是单间小客房,还管茶点,不过比较贵,每人得一钱银子,小船就是那种能载七八人的,一人二百文便能坐。
想到那天跟大哥定船位时见到的码头上热闹的场景,乐轻悠又笑道:“我们定的还是一艘明天要路过仙泉去京城的大船呢,据说船上的厨子做的茶果特别好。”
孟鲤有些失望,随即又高兴道:“那船我也坐过,要不我和你们一起坐客船去。”
“估计早没位置了吧”,方宴手里拿着一个湿抹布过来,一手撑住桌角俯身擦拭桌案,“孟兄让让。”
孟鲤往旁边撤了撤,他也知道每当县里的学子要去府城考试时,途径仙泉县的一些大船上的位置都特别不好定,当下叹口气道:“我还想带着阿青去逛府城的夜市呢,这样吧,到了地方我们回去喜迎客栈,你们也去那儿落脚,如何?”
“我们四舅家在湖州,早早地便写信来了”,乐巍这时收拾好了书箱,因知今天要放假,他就带了能装更多东西的书箱,他背了书箱笑着道:“就不麻烦孟兄了。”
孟鲤的脸彻底垮下来。
眼见乐峻跟方宴把阿青坐的那个桌案给搬走了,孟鲤才反应过来,猛地起身背上书箱追上去,“怎么搬走了?过完年阿青不来了?”
乐巍正拿过乐轻悠手里的书包,闻言笑道:“是啊,过完年阿青得回她家去。”
听到乐巍这句肯定的话,平日里跟乐轻悠玩得不错的几个少年也都过来询问,得知她必须走,他们便约定岁考完了给她设个践行宴。
何畏就道:“不如等岁考过,咱们在湖州多留一天,找个酒楼开几席好好地给阿青践个行。”
此言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与众学子在县学门口分开后,乐峻才牵了妹妹的手,却是与有荣焉地感叹道:“咱们三个都没有轻轻的人缘好啊。”
第二天兄妹四人早早地就起了,行李已在前一晚打包好,夜与此时驾车已经很娴熟了,便是他和夜平把乐轻悠兄妹四个送到码头的。
夜平跟着他们一起去府城,等乐巍他们三个考试时,让他陪着乐轻悠去街上玩。
乐轻悠作男装打扮后,还特意把眉毛描得粗了些,容色比之女装便很降了一个档次,看起来也就只是中上的俊俏,根本不用担心会让人一眼看呆一眼钟情什么的。
所以乐轻悠想出去玩,乐巍、乐峻乃至方宴都不太拘着她了。
码头上很热闹,提着担子卖小食的、扛麻包的、要饭的、等船的、等人的不一而足,那艘大客船在辰初靠岸,没等多大会儿,乐轻悠他们就登上了船。
在船上果然遇到了好些个县学里的同学,大多是家境比较好的,而家境更宽裕的,便都带着个跑腿儿的小厮。
乐轻悠的小单间在方宴和哥哥的房间中间,她铺好木板床,就被方宴拉出去看冬日的运河风景去了。
“马上就到这段仙湖运河与湘江的交汇处了”,一起出来的乐峻在旁说道,“听爹……说,那儿没有设码头,只有一片芦苇和枫林,深秋日出时的景色特别好看。”
乐峻明显的停顿乐轻悠注意到了,她知道哥哥从来不轻易在她跟前提起爹娘怎么怎么,便毫无异样地道:“马上就到?那里是不是离咱们仙泉特别近,等到秋天,我们一起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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