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没理睬他们，酒杯倒满之后，一仰头，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酒我喝完了，先走了。”
她说着，拿起包转头就往外走。
秦桑去洗手间洗了把脸，那点燥热和窒息稍稍淡去，整个人也清醒了一点。
走出饭店，一辆宾利停留许久。
秦桑看到车牌号，停下脚步。
夜晚的路灯和着银白的月色洒下来，给流线的车身，镀上了一层冷冽的锋芒，正如车旁站着的那个人。
他的嘴型单薄，微抿，一双视线像是浸了冰凌，有种彻骨的寒意朝她侵袭。
秦桑走过去，笑脸盈盈的：“你也准备走了呀，回家吗？”
顾衍之没说话，只是看着她，一双清冷的眸子辨不清情绪。
秦桑缩了缩肩：“有点冷哎。”
接下来的一切，有些失控。
他一点也不像微醺的人，动作迅猛敏捷到让秦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直到她被拖到后座，整个人被他压在身下，秦桑才稍稍吐了口气。
“要在...车里吗？”
她又变回了那晚在他身下楚楚动人惹人怜的小猫儿，乖顺、听话。
软软的，暖暖的，让人想要攥紧了揉捏。
顾衍之冷呵一声：“交杯酒？”
秦桑一怔：“你听到了。”
顾衍之一侧的嘴角微勾，带有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在她光洁的脸颊上，小巧的耳垂上，一点一点的，像是惹火一样的：“看来在学校真的很受欢迎啊。”
他喷吐下来的气息，全是酒精的浓烈。
秦桑不舒服，她避开他的脸，努力扯出笑意：“小娅姐呢？”
不说还好，一说顾衍之脸色忽地一变，浓稠的眼底，比外面的夜色还要深：“在怪我？”
“没有啊，你跟小娅姐有合作，工作上的事我可以理解。”
“自己的丈夫成为别人的男朋友也能理解？”
秦桑呼吸一滞，“是你说的，我们结婚的事，不对外公布。”
当时姚娜在旁边，她深怕倪娅会说破。
车里温度高，秦桑渐渐感觉身上有了黏腻的湿意，他的眼底猩红，有一种强大到致命的逼迫和压抑，这种压抑之下，她的善解人意并不奏效。
秦桑：“看见你和小娅姐在一起，我不舒服。”
她咬咬牙，开口。
“嗯？”
像是气音，尾调上扬，但是眼底的那股冷冽，明显温和了不少。
“你本来要跟我一起吃饭的，结果却和小娅姐一起，我有点难过。所以“男朋友”是我故意说的。”
他的心情似有波澜，慢慢将压在身下的人拉起来，自己则坐在一侧。
“桑桑，我以为你习惯了。”
秦桑低头，下唇是咬过的齿印。
习惯什么。
习惯自己的老公身边总是出现其他女人吗？
秦桑也以为自己能习惯的，但是没有，她反而变得更加贪心。
他对她好一点，她就变得贪婪一点！
贪欲，像是阴沟里滋长的藤蔓，在不知不觉间，疯魔生长！
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这跟当初那个只想要陪在顾衍之身边、陪伴他、照顾他的秦桑不一样。她违背了自己的初心，她变得矫情又敏感。
顾衍之下车，点了根烟。
夜色浓厚。
不一会儿，秦桑听到有人叫着——
“阿衍！”
她从后视镜看过去，倪娅踩着高跟走过来，她一只手拎着自己的包，一只手臂上挂着件西装外套。
“走这么快，外套也不拿。”
她温柔的数落，像是寻常妻子在嗔怪粗心大意的丈夫。
“谢谢。”
“你这是准备回家？”
顾衍之不答反问：“你结束了？”
倪娅嗔怪：“哪有你这样的？自己出来，我一个人在那应付老廖他们，他们多能喝你不是不知道，我可是费了老大的功夫才出来的！”
顾衍之靠在车身，长指间夹着的烟火忽明忽暗的。
“抱歉。我头有点痛，出来吹吹风。”
“没事吧？那块地其实拿不到损失也不会太大，你今天这是跟王总杠上了。”
倪娅熟稔的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盒女士香烟，烟体细长，她指间的肤色白嫩，指甲猩红，微微低头点火的模样有一种说不清的妩媚。
“这块地非我不可。”
顾衍之说着，将剩下的烟捻灭。
不大的声音，额外的沉。
倪娅看着他，不明地情绪翻滚。
顾衍之是骄傲的，不可一世的，他是王者，踩尽天下群臣，站在至高无上的食物链顶端，所有人都只能沦落成他的陪衬，甚至为他匍匐！
这样的男人，本来应该是属于她的。
她靠近他，近到黑暗也挡不住他躯体的炙热，“阿衍，你今天喝了酒，不能开车，我送你回去。”
这时，一旁的车窗缓缓降落。
秦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浸满盈盈的笑意：“不劳烦小娅姐了，我叫了代驾。”
倪娅吃惊地看着车里面坐着的人，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后变成了体面地一笑：“桑桑也在！那就好了，阿衍今天喝的有点多，你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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