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送走张夏的秦桑，先是把一段时间没住而落了灰的房间打扫了下，然后打开空空如也的冰箱出神看了半晌，决定出门去趟超市。
周末的超市人流熙攘，她带着口罩，穿着最朴素的家居服，倒也没被人认出。
她推了满满一车东西去收银台结账，出来时，外面居然下起了雨。
秦桑没带伞，打车需要穿过超市停车场到对面的马上上去。
欸，她刚洗过的头发。
一路赶到家，身上淋了点雨，有些潮湿，好在下车的路不远。
秦桑只顾着掸干身上沾的雨水，开门进去要合上门时，门缝里伸出一只手，她心跳短暂地停了下，几乎是下一秒，便知道了来人。
准确的说，她是认出了那只百达翡丽的主人。
没想到他会找上门来。
秦桑一时找不到表情来面对他，手上的动作没有收紧，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推开她的门，然后进了她的地盘。
“你来干什么？”
她轻叹了一声，忍不住先开口道。
顾衍之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很普通的运动套装，宽宽松松的套在纤细的身材外面，乍一眼，很难跟那些沙滩照比对在一起看。
他喉骨上下滑了滑，冷白的皮肤在顶灯淡白洁净的光线下，隐隐能看出脖颈处淡淡的青色脉络，薄薄的眼皮压着漆黑的情绪。
半天后，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往厨房冰箱看了眼：“有水喝吗？”
秦桑好笑的盯着他：“下楼小区门口右拐，有家便利店。”
顾衍之视线收回，朝她走近了一步。
明明已经是春暖花开的天气，但他的靠近似裹挟着一阵清寒的气息，让她莫名的心口一滞。
“秦桑，我在给你台阶下。”
“谢谢啊，不用了。”
她依着门框，将门开的更敞了些：“慢走不送！”
“那你穿成那样给谁看的？周放怎么会有那些照片？你费尽心思，不就是想让我来找你？”
秦桑蹙眉：“什么照片？”
穿成那样？
秦桑悟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她双手环胸，明媚的狐狸眼上挑，“顾总会不会太自作多情了点？我穿成什么样，想穿给谁看，跟你有半毛钱关系？能找个人谈恋爱玩玩的，又不是只有你顾衍之一个！”
他忽然捏住她的下颚，虎口处，她白净的脸蛋因为他的用力，而微微的变了形。
他一只手臂，就足以桎梏住她。
秦桑被他压在墙壁上动弹不得。恼怒瞪他：“顾衍之你是不是有病啊？！有病你就去医院挂个脑科看看，别到处发疯！”
“这次是哪个倒霉蛋？那个小白脸？一个戏子而已，不知道被多少人睡......”
秦桑冷讽：“那也比你干净！”
看着他渐渐变了的神色，秦桑继续嘲讽道：“你睡过多少人，你自己数得过来吗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笑别人？！”
他眼底猩红，手微微用力，秦桑就能听到自己下颌骨的骨头作响！
草！
痛死她了！
特么是想谋杀！
“你们已经睡过了？”
秦桑张口就想回：睡过了！而且睡过好几次！最关键的是，人家比你厉害不知道多少倍！
但是理智大过于冲动的情感。
真要激怒顾衍之这只狗，他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
她不想连累别人了。
“跟你有关系？跟谁睡也不会跟你睡！”
说完，用力从他手上挣脱出来，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手猛地将他推出门外，但是就差一点点，她就能把他关在门外了——
“嘭”！
一声闷哼。
秦桑感觉自己的后背都要被撞碎了。
他就抵着她，在屋外的墙壁上，用自己的身体，严丝合缝地压住她！
叫她感受他的愤怒、他的紧绷。
他哑着声，目若寒潭似的深邃阴鸷：“秦桑，别激我，我会毁了你的！”
他这个人，说到做到。
秦桑心尖儿颤了下，他说会毁了她，也许可能真的就会毁了她。
她莫名想到之前那件事，克制着发颤的声音开口：“那些照片，是你放出去的？”
“不是。”他否认。
看到她目光清湛，微颤的眼角却出卖了她。
他邪肆勾了下唇，声音沉的让人发慌：“但，是我给的。”
等于说，放火的不是他，拱火的是他。
跟她之前预料的，一模一样。
秦桑垂着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一下又放开，如此反复了多次。
最后她极淡的笑了下：“我知道了。”
她的身子软下来，下巴抬高看他：“那你毁了我吧。”
最轻最柔的话，却像是致命的锋利的刀子，剜在他的身上。
其实，自负如他，不过就是想要她认个错，只要她先放低姿态，他一定会将她狠狠搂在怀里好好爱她。
但是她不肯，她的自尊和骄傲，比她的命还值钱！
他舌尖抵着腮帮，盯着她看了几秒，猩红散去，眼里的情绪不明，似蕴藏着根导火索，能牵扯出可怕而又巨大的力量，叫人粉身碎骨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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