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七少相护之情,若儿没事的,林姐姐初到齐都,想必是想从若儿口中多了解一些罢了,真的没有恶意。”杜若发髻上还插着那日在软云阁时元启送给她的芙蓉玉簪,鹅黄色的纱衣,既不过分艳丽也不显清淡,尽显邻家女孩儿的温和柔美。
林茜看着安楚七,最后笑出声来,“看到没?你这么护着人家,人家还不领情呢!”
不待安楚七说话,林茜手中长矛伸出,直指杜若,“杜小姐说得没错,本小姐的确是初来乍到,要不然怎么会被人家泼了脏水呢?”
“听说杜小姐得太师大人亲自教导,饱读诗书,能言善辩,不像本小姐整日只会舞刀弄剑,所以特意来请教杜小姐。”林茜眸光钉在杜若脸上,一字一句,铿然而起,令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杜若指尖泛白,唇边那柔美的笑意因此僵了僵,“林姐姐说笑了,姐姐是江南的大小姐,行事光明磊落,谁敢往姐姐身上泼脏水呢?”
林茜看向天空,仿佛在认真思考一般,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道:“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
“也罢,我看杜小姐也不像是知情人。”林茜收起自己的长矛,一端砸在了地上,刹那间茶楼里的木质地板裂开了一道纹,见杜若松了一口气,她弹了弹衣袖上沾染的灰尘,似喃喃自语,又似在告诉在场所有人,“想必住在清莲小筑里的那一位是知道的……”
“嗯嗯……改天本小姐问他去!”
林茜丢下这句话后,左手一挥,带着她的六名贴身护卫离开了茶楼,留下面色微白的杜若,还有她的“护花使者”安楚七。
“多谢七少出手相助。”杜若见周围看戏的人逐渐散去,对安楚七致谢。
“杜小姐人比花娇,本少看着着实是喜欢得很,不如……”安楚七见杜若低着头,手指伸了过去,挑起她的下巴,动作轻佻到了极点。
杜若飞速往后退了两步,摇了摇头,清声拒绝,“七少请自重。”
安楚七看着她后退的步伐,眸光一深,只听杜若继续道:“如果七少没有什么事,若儿先回去了,要不然爷爷又该着急了。”
这看似平常的话,蕴藏着隐晦到了极点的警告之意,安楚七听罢粲然一笑,“呵呵,本少倒是忘了,杜小姐是太师大人的心头肉掌中珠呢!”
“日后杜小姐出门还是多带几个护卫为好,林大小姐从小就是被江南巡抚当做男儿教养的,下手没轻没重,万一伤到了杜小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安楚七眨着眼睛,关切提醒道。
“若儿记住了。”杜若十分乖巧地说,跟安楚七道别,向门口走去,经过叶薰浅身边时,也只是对她点头示意,算是打了招呼,却没说任何一句话。
两人就此侧身而过,叶薰浅凝视着杜若匆匆离开的背影,莫名地发出了一声感叹,“今日杜小姐出门怎么不带护卫和侍女呢?”
在她的印象中,这位大齐第一美人到哪里都有侍女跟着的,不管是那日在软云阁,还是后来在灵泉寺!
“大概是出来的时候比较匆忙,所以忘了吧。”
接话的是安楚七,齐都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杜若的身影很快就淹没在了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方才该听的都听到了,叶薰浅自然将那珍珠桥遇刺一事的真相猜了个大概,这会儿杜若和林茜人去楼空,她也没有再待的必要,宫羽知道叶薰浅心里在想些什么,他走到柜台结账,而后对叶薰浅道:“浅浅,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好!”叶薰浅瞅了瞅他手中的可可豆,想象着香浓巧克力的美味,馋虫再次被勾引了出来,安楚七坐在雅间里,自斟自酌,他眼角微微一扬,依稀可见墙上有一个针孔般大小的洞。
而墙的另一面,正是叶薰浅和宫羽所在的那个雅间……
等出了茶馆,叶薰浅才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她拉着宫羽的手臂,往贤王府的方向奔跑着,宫羽的胳膊被她拽着,自然跟随她的脚步前进,有时见她跑得太急,还出言提醒,“浅浅,你慢点儿。”
“不行,我还想再晚饭前将可可豆变成巧克力呢!”叶薰浅心中已经有了很明确的目标,她需要通过发酵将可可豆表面的那层白色胶质除掉,之后还要做模具,将巧克力的形状做成姑姑喜欢的那种图案,做好了之后还要想出合适的办法来保存,因为现在是夏天。
两人沿着街道奔跑,来往的行人见到宫羽和叶薰浅匆匆而过,心想他们大概是遇到了什么急事,于是自发地让出一条路,叶薰浅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和她一向清冷的气质中和在了一起,温暖人心。
就在两人行至岔路口的时候,烈马长啸之声划破空气,震动着每个人的耳膜,众人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朝着岔路口中的那辆马车看去,当认出了马车的主人时,众人惊魂甫定,只听车厢内传来男子极为清澈的嗓音,“青泉,为何突然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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