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这样一个清姿儒雅的人,此刻从他唇畔飘出的话却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母后,你看三哥他凶我!”元修听罢身形一闪,从元洵身边闪到了皇后身后,双手还攀着皇后的肩膀,躲在她背后撒娇道。
皇后无语地扯了扯嘴角,斜了元修一眼,话说五殿下你不是萌物就不要装了,就是装了也不像!
元修揪到皇后这么个绝佳的挡箭牌,胆子都大了起来,“母后……你看三哥,他脚踏两条船,一听说浅妹妹宫门坠马的事情便立刻从江南千里迢迢赶了回来,如今又把林茜给收到府里……”
“我和林茜,不是你想的那样!”元洵难得开口解释,生怕皇后去找齐皇,这万一赐婚的圣旨下来了,那他岂不是要完蛋?
“不是我想的那样?三哥,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样?”
元修抱到了大腿,自然有恃无恐,瞪着元洵,“我本以为你和林茜只是普通的朋友,既然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你们肯定……”
“修,你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元洵负手而立,耳根子有些红,却不是很明显,他语气逐渐严厉了起来。
元修耍泼赖皮的本事一流,此时贼眉鼠眼地瞅着元洵,“母后,话说有么?儿臣只是根据所看到的事实做出合情合理的推测而已……”
“好了,你三皇兄做事一向张弛有度,不用你瞎操心!”皇后敲了敲元修的额头,一锤定音。
“多谢母后理解。”元洵嘴角一弯,和皇后、元翰、元修三人告别。
元洵走出翰王府,车夫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见到他,匆匆行了个礼,“三殿下。”
“嗯,去凤羽山庄。”元洵低声吩咐,他待人接物没什么架子,很快就坐进了车里,等待马车驶到目的地。
贤王府浅阁,微风拂面,琼花点点,叶薰浅躺在树下的藤椅上纳凉,藤椅一前一后循环摇动,她一言不发,望着天边的山出神。
“琼华,墨宝斋是做什么的?”
不知过了多久,叶薰浅方才直起身体,徐徐出声问了这么一句。
“墨宝斋是做笔墨纸砚生意的,在齐都城里很有名,不论是名门望族,还是小家小户,都能在那里找到适合自己的文房四宝。”琼华给叶薰浅递上了一小碟瓜果,将自己所知道的消息悉数告诉叶薰浅。
“那主人是谁?”叶薰浅继续问,她现在关心的是这个,那纸条的主人定然和这墨宝斋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否则不会约她在墨宝斋的。
琼华摇了摇头,见叶薰浅眼里闪烁着浓浓的求知欲,她忍不住提议道:“若是郡主想知道,不妨问问世子,奴婢以为……世子应该是知道的!”
不怪琼华这么认为,而是祁玥的确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叶薰浅嘴巴顿时弯成了下弦月,朝琼华摆了摆手,“还是算了吧!万一这墨宝斋的主人是个男的,祁玥还不得……”
“原来郡主是怕这个呀!”琼华“扑哧”一笑,她没有想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郡主竟然也会有百般顾忌的一天。
“才不是呢!”叶薰浅别过头否认,谁知琼华眉眼间的那份暧昧更浓了,她脸一黑,伸手拿起边上的书本,向琼华砸了过去,“不许再笑了!”
“好好好……奴婢知错了!”琼华接过好几本书后方才止了笑意,连声告饶。
“给我摘朵花来!”叶薰浅瞪了一眼琼华,吩咐道。
每当她不知该如何做决定的时候,她总喜欢拿着一朵花,一边摘着花瓣一边思考,嗅着那清新淡雅的花香,会让她心旷神怡,进而做出不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日影西移,斜晖脉脉,碧海苍穹,云霞连天。
祁王府前,一辆坚固无比的黑色马车沿着永华街飞驰而去,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柔和地落在了马车上,似是为它做最后的送行。
马车直奔凤羽山庄,畅行无阻。
戌时整,随着马儿一声长啸,凤羽山庄近在眼前。
短短一月之内,祁世子两度驾临,凤羽山庄的大门早已为他开启。
“老朽见过祁世子。”黛老头儿精神矍铄,走下台阶,拱手作揖。
“你家宫少主呢?”祁玥从马车上走了下来,难得不坐轮椅了,见到黛青,点了点头,环顾左右,不见宫羽的影子,遂出声一问。
黛老头儿眼睛眯了眯,笑盈盈地回答:“少主说今日有贵客来访,如今正在厨房里忙着呢!”
“贵客?除了本世子之外,还有谁?”祁玥毕竟是祁玥,一听就听出了黛老头儿话中的深意,一边走上台阶一边问。
“是大齐三皇子。”黛老头儿乐呵呵地说,接着给祁玥引路。
“元洵?”
祁玥眸光微微一凝,稍稍一想便恢复了来时的神色,黛老头儿很会带路,明明从凤羽山庄门口到客厅的路有好几条,他偏偏带着祁玥从那长满琼花的幽径小道上穿过。
一路上就是影沉都注意到了,这凤羽山庄的花草和浅阁还真有几分相似,只是这样的话就是给他一千个胆子他也不敢在祁玥面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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