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弦的声音继续响着:
“事到如今,我知道说什么都无法挽回了,可是夕儿,就算在我心中,你比江山权力重要,我就能置天下百姓不顾吗?我不能,你也知道我不能的,你更知道,我不能没有你,所以不要离开我好不好?陪我一起携手走下去好不好?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做一个贤君明君,做一个为天下百姓着想的好皇帝。”
顾弦望着倾城,眸底满是深情坚定:
“之前那样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再发生,那些逝去的亡灵不会白白牺牲,他们的死是有价值的,是他们的死,换来了天下真正的太平。”
自从知道倾城不曾背叛过他后,他虽然百般讨好倾城,但是他从来不曾好好的给过倾城一个解释,今夜的这些话皆是他的肺腑之言,他深刻的认识到他的错误,也深刻的想要反醒弥补。
顾弦不知道倾城什么时候才会原谅他,明确的告诉她,他确实是选择了牺牲她,也许这样说会更加让她气恼,但他不想再编任何好话来哄骗她了。
他做过的错事,他承认,也全力弥补。
倾城眼眶微湿,顾弦的话就好比是一颗石子,投进了她努力保持平静,波澜不惊的心湖。
可如今,她动摇了,不,其实在更早之前,在她初一那晚跟顾弦使劲全身力气的打一架后她就动摇了,虽然她每次都不给顾弦好脸色,可是每当看到他出现在清幽阁的时候,她的心里是欣喜雀跃的。
她不希望他来,可如果顾弦真的不来,她知道她会很难过,也许会比亡国之痛还难过……
她也一直在等他跟她解释,甚至希望他能告诉她的猜测是错误的,他从来不曾牺牲过她,他就只是因为忌恨才做出了那一切,这些话她是希望他说的,但是当他说出了真正的原由,告诉他确实是牺牲了她,可她的心依然是能接受的……
倾城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都不原谅顾弦的,至于她还能坚持多久,她已经不敢去想了。
因为这一刻,她似乎已经被他说服了,帝王是条艰难的不归路,她想陪着他,在他累了倦了的时候,给他一处休养安歇的地方……
在他犯错,彷徨,迷茫的时候,能为他谏几句忠言,让他时刻记住,他此时说过的贤明圣君之诺言……
倾城闭上眸,深深呼吸着,将心底那抹动容压了下去,她反复告诫着自己,不可以,凤灵亡国不久,母后尸骨未寒,她绝不可以对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妥协。
外头的风呜咽刮着,拍响了门窗,倾城只觉心中更乱了,那风似乎就拍在她在心头,搅得她心中一团乱麻。
她嗫缩地颤了一下,顾弦只当是自己揉得重了,慌忙停了下来,问:
“怎么了,是我力道重了,弄疼你了吗?”
顾弦的力道并不重,而且他给倾城揉腿的时候还用了些内力,所以倾城整个人都暖烘烘的,人一暖和,她的腿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倾城没说话,闭着眼继续侧躺着,渐渐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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