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享?”
美人还是武惠妃,她的唇角轻轻浮出一个她几乎已经遗忘的名字。
陛下口中的享儿不是那个下贱的胚子生出的贱种么?
想不到那贱货现在人在掖庭,过得生不如死,但是,她的儿子却已经出落的如此优秀绝伦了?
还获得了今年的诗会诗魁?
如果今年诗魁是李享,那瑁儿自然是名落孙山,那瑁儿怎么样了?
要知道他昨晚去诗会之前可是信誓旦旦誓要拿下今年诗魁的啊?
想到这些,武惠妃的睡意再也没有了。
李享却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有被父皇宣召进入朝堂的日子。
曾经他以为,朝堂深远,于他而言,虽然日日夜夜就在他的身边百米之处,但是,这百米他却只能用一生去遥望,去怀想了。
但是,刚刚宫里的小太监却来发了一道宣召,皇帝陛下有请忠王殿下前去朝堂!
这是真的么?
李享看着窗外的皑皑白雪,白雪深重之处,假山之巅,隐隐露出的一角梅花,此刻正悄然开放。
这个春天似乎来的比往年都要早?
但是,这一天却终于还是来了,不是么?李享的唇角也缓缓浮现出一丝笑容。
笑容有苦。
有涩。
还有无数的希望。
招呼婢女给自己换好衣服后,李享便一路轻快的往朝堂赶去。
朝堂之上,今日的李隆基却似乎情绪比往日要更加明显的高涨,就连他一向不苟言笑的脸上都是时时似乎都控制不住的笑容。
朝堂之下两边分列的臣子也都觉察出了今天的陛下有些与众不同。
不过,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他们猜测应该是跟昨晚皇帝陛下的第三个儿子忠王殿下夺得了今年的诗魁有关吧?
要知道,这在崇文的大唐帝国,可是一个无比巨大的荣耀啊。
就在众大臣们犹疑之间,门外的太监已经高声宣叫李享入朝。
众人齐皆循声望去,此刻的朝堂入口,来自东方的明媚艳阳灿烂如炽,一个身材修长的少年缓缓步入。
因为背光,大家都看不太清他的面容,但是,大家都知道,此人是大唐帝国皇帝的第三子,忠王李享。
李隆基也在看着缓步而入的李享。
他眯蒙着双眼,使劲的想看清眼前这个少年的样子。
“儿臣李享,拜见父皇!”
李享在走到李隆基身前三米处的台阶下,轻轻拜倒在地,恭恭敬敬的叩首。
“享儿平身!”
李隆基现在已经可以看得非常清楚了,多年不见,当年出生时候的幼儿现在已经出落成了一个英俊的少年,皮肤白皙,五官如画,眉眼灵秀,自信而不骄矜。
这,不正是多年前的自己么?
只是,似乎才一转眼的事呵,自己都已经五十多了。
而当年的娃娃却已经长大成人。
李隆基的心思活跃,如滚滚春江水,瞬间被回忆湮没。
“陛下——”
站在他身后看着突然陷入沉思的皇帝陛下,大太监高力士焦急的在他身侧轻声提醒。
“额,享儿,朕听闻你昨晚夺得了大唐新年诗会的诗魁,朕着实高兴,决定重重有赏,只是,不知道享儿你想要什么赏赐呢?”
李隆基看着眼前的儿子,一脸的慈爱。
“儿臣可以自己选么,父皇?”
李享看着高高在上的父亲,突然喉咙有点哽咽。
这一天,他等了多少年?
“当然,享儿。”
李隆基看着眼前饱含热泪的少年,心头也不禁隐隐一痛。
“父皇,儿臣不求金银财宝,不求良田美宅,但求父皇能准允儿臣的母亲离开掖庭,从今往后由儿臣日日夜夜,常伴亲侧!”
李享说完,再次拜倒在地。
“享儿?”
李隆基看着御阶之下的儿子,心头再次一震。
李享的母亲?
那个当年因为后宫争斗被打入掖庭服役的女子?
他都已经多少年没有想起这个女人了?
十年?八年?
而她,却是眼前自己的儿子的母亲?
而眼前的这个孩子,出生至今,都几乎没有享受过自己的亲生父母的暖和疼?
自己是一个多么残忍的人?
“是的,父皇,儿臣请求父皇宽恕母亲,让儿臣能跟母亲团聚!”
李享长跪地上,不敢起身。
李隆基身侧的高力士看着御阶之下的李享,心里着急,因为他担心这个孩子原本今天是一个或许可以改变他命运的日子,却因为一个非分请求很可能前功尽弃!
这可咋办才好?
高力士不断的搓着手,心情也很是慌乱。
“力士,享儿的母亲已经在掖庭服役多久了?”
李隆基突然转脸问高力士。
“回陛下,杨妃已经入掖庭十年了。”
高力士对当年之事依然记忆深刻,因为当时还是才人的杨才人生下了皇子,并成为皇帝陛下的第三个儿子。
这在当时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而母凭子贵是很多后宫女人担忧的问题,尤其是当年的两位身居贵妃之位的裴贵妃孙贵妃更是对一个地位低微的才人能够身怀皇帝子嗣而嫉妒不已,而后,杨才人果然母凭子贵,升迁为了贵嫔,这个位置距离贵妃已经只有一线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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