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爷爷。”
杨简一手拉过爷爷许耕,爷孙二人一起进入了岐王府。
岐王府比起当日的宰相张九龄的府邸,自然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岐王府占地极广,而且楼台水榭蜿蜒曲折,屋宇俨然,参差错落。
里面张灯结彩,一片喜庆吉祥的气氛。
杨简跟在阿梨的身后,入门转了一个弯就到了一处庭院,院子里有一个巨大的湖泊,冬日的湖面早已结了厚厚的冰,湖边有数株巨大的梅花,此刻正迎着料峭严寒兀自怒放,红的,粉的,黄的,姹紫妖娆。
湖边的有一处亭子。
朱红的油漆,雕梁画栋,仔细一看,却原来发现亭子的四周都已经被一种特殊的透明材料给围了起来。
这样既可以饱览湖边美景,又不至于被严寒吹袭到。
亭子里有红红的炉火在烧着。
屋内温暖如春。
“许老爷子,咱们又见面了!”
看到许耕和孙子杨简进入了亭子,李龟年当先起身,抱拳揖道。
“贤弟,幸会,幸会!”
许耕年长李龟年许多,但是,两人也是旧相识。
“许老爷子,多年不见,可曾安好啊?”
李龟年下方处一个年月四旬的中年男人也起身,看着许耕微微笑道。
“许老汉见过岐王!”
对方再和蔼可亲,可也毕竟是王爷,许耕不好造次,对着岐王微微一躬。
“老爷子丸勿多礼,刚刚龟年经过府邸门口说是看到了您老人家,本王一听,想着我们也多年未曾相见了,便想邀请老爷子一叙,老爷子不会见怪吧?”
岐王,李范,正是当今圣上李隆基的亲弟弟,因为跟李隆基一样,精通音律,爱好弹唱,故此得到了玄宗皇帝尤其多的宠爱,而且,岐王李范跟李龟年等人也是多年相识故交。当年李范得知许耕来到长安,便主动相邀,或进入自己的王府乐班,或可以引荐进去皇宫的梨园。
但是许耕却婉拒了。
但这么多年过去,每次听人说到关于许耕的消息,李范都是唏嘘不已,他是一个懂音乐之人,也是一个爱才之人,却想不到一个胡琴名家在长安潦倒至此。
“岐王言重了,岐王召见,是许耕之福,哪敢怪罪之说呢?”
许耕说完,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也是不禁感慨唏嘘,当年第一次见到岐王,李范还是一个偏偏贵公子,英俊美少年,却不曾想,十余年过去,当年的美少年如今也是一个一脸沧桑的中年男人了。
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么多年过去,岐王对自己的牵挂始终未变。
如果当年早知道,岐王是一个如此重情重义之人,当年或许应该接受他的引荐,自己的日子也就不至于如此颠沛流离捉襟见肘了吧?
可是人生哪里由得你去怀想?
日子一过去便不会再重来,所有的感慨唏嘘都是一种假想。
哎————
“老爷子请坐。”
李龟年伸手邀请道。
“谢谢。”
许耕依言坐下。
看着如今的李龟年,这位大唐第一音乐奇才,跟许耕一样,李龟年也善弹乐器,尤其筚篥、羯鼓、笛子,更是当朝一绝,当年李龟年在长安街头偶然听到许耕的胡琴,也是惊为天人,但是,二人终究志趣大相径庭,许耕过不惯宫廷豢养的生活,李龟年也不便强邀。
但是,比许耕更加出色的是,李龟年还擅长填词作曲,编排歌舞,尤其自己本身也是一把天籁嗓音,深得当今圣上喜欢。
要不然,李隆基也不会将自己一生视为至爱的梨园交由李龟年来打理,出任总教习。
李龟年声名日盛。
出入皇宫王府,豪门高第,而许耕却一直偏安长安郊外一隅的茅草房。
人生就是一场选择。
到头来,都是一场吁叹。
“老爷子,恭喜你啊!”
李龟年看了许耕身后侍立的杨简一眼,笑道。
“贤弟此话从何讲起?”
许耕还在伤感呢,却莫名收到了来自李龟年的祝贺和恭喜。
“老爷子,恭喜你有了一个如此出众的孙子啊。”
李龟年再次看了一眼许耕身后的杨简。
“嗬嗬嗬,要多多感谢当今圣上不拘一格降人才哪!”
许耕感叹道。
“那是自然,但是杨简小小年纪,却以才智惊艳了整个大唐,这也是大唐的荣耀啊,老爷子。”
岐王李范也笑道。
他当日在朝堂之上也见过杨简,时候听李龟年说起那娃娃便是当年长安第一胡琴高手许耕的孙子,也是大吃一惊。
那小子的算学才能当今是独步天下啊,就连国子监算学馆博士李衍和大师一行都无法绝对他交口称赞不已呢。
“也是老汉之福。”
许耕对着李范和李龟年再次微微抱拳。
“许老爹,刚刚听我的府里的人前来上报,说在长安街头今日有一对爷孙演奏胡琴和唱歌,艳惊长安,本王想那一对爷孙俩自然便是老爷子您和您的宝贝孙子杨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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