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等会,我去弄点亮子,”陈老三说罢,行到离石碑不远的草垛旁,扯了一大捧麦草,又折返了回来。
张绍乾立即会意,他从兜里掏出火柴,擦燃一根,凑到地上的麦草下。麦草在夏季经过暴晒,又加上北方冬季气候干燥,火苗迅速从地上窜起,照亮了几人身旁的大片空地。
借着火光,张绍乾发现碑身遍布裂纹,整体颜色呈黑褐色,刻在上边的文字模糊不清,有些已完全剥落。看来西姑庵的确毁于火灾,立在眼前的这些石碑,应该是用于凿刻经文。
麦草燃烧时间短,不一会功夫,几人又陷入到黑暗之中。张绍乾感觉手脚冰凉,全身在不由自主的发颤,他说:“咱们回去吧,天亮了再来。”
“张爷说得对,这石碑又不会长脚,咱们明天再来,”鬼手李困上心头,哈欠接二连三。听说要回去,当先抬脚,踩在僵硬的土路上,朝陈老三家走去。
“咦,杨爷呢?”魔眼熊走在最后,他叫住众人,然后并拢手掌,凑到嘴唇前边,吹出一串奇怪的声音。
张绍乾这才发现,几人刚刚只顾着往回赶,完全没有在意少没少人。莫非钻天杨明溜子喝高了,摔晕在了沟渠里?不行,要尽快赶过去找人,时间久了,他非得被活活冻死。
就在张绍乾准备开口,招呼大伙前去找人,只听石碑旁边的大树上,传来“咕呜,咕呜,”两声怪叫。
陈老三打小生在玉屏村,林子里住有哪些鸟兽,自然是一清二楚。刚刚那叫声的主儿,虽然同一种夜鸟的叫声很接近,但还是有着明显的差异。
“我们赶快去找人,”陈老三紧攥着拳头,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底油然而生。
“哈哈哈哈,”遁地鼠口中喷涂着白气,他告诉陈老三,不用去找了,钻天杨他没事,过会就会赶回来。
原来不久前魔眼熊吹出的声音,是他们特有的一种暗号,意思是问:你在哪里?后来几人听见的声音,是钻天杨的回应,意思是说:我在这。
那套独特的暗号,只有张海武和他的四位徒弟能听懂,在旁人耳中,只能算作怪声。
不一会功夫,就见钻天杨爬下大柳树,来到了几人身旁。
“杨爷,下次行动前,记得支吾一声,大伙都以为你想不开,偷着自寻短见了。”魔眼熊戴上耳塞,喋喋不休地说着。
“胖熊,你小子就不能积点阴德吗?今儿个我把话撂在这里,等你坟头的草长到三尺,杨爷我照样能下地倒斗。”
俩人都喝了不少明溜子,互相望着对方,照这情形下去,等到天亮也分不出输赢。
“都别争了,省点力气,明天好做事。”张绍乾说完后,带着几人,回到了陈老三家里。
陈老三往火塘里添了些木柴,然后从屋外扛来一把松木梯子,靠在火塘边的土墙上,“你们聊,我去取点木炭,睡觉时好取暖。”他手脚并用,动作娴熟的爬上木梯,去到了高处的土楼里。
土楼是工匠们智慧的产物,不仅能够起到保暖避风的作用,还能用来放置物品,夏天的时候也可以在那里睡觉。
在土坯房建完屋顶时,取质地坚韧的圆木,平放在房间墙壁的最高处,然后铺满藤条或竹子,最后抹上一层草泥,等里边的水分完全蒸发后,就可以正式使用了。
木柴燃烧时散发出的浓烟,将鬼手李熏的头昏脑涨,但他又舍不得柴火带来的暖意,因此只得抬手,在眼前不停地挥舞。
钻天杨故作神秘道:“你们猜我我发现了什么?”
“杨爷,大伙对风水一窍不通,你这不是故意吊人胃口吗?”遁地鼠屁股挨着凳子,使劲朝钻天杨身旁挪去。
“陕西历史悠久,是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之一,龙脉众多。玉屏山属于秦岭的余脉,之前刚到西姑庵那里时,我就感受到了一股强盛的龙气。”
钻天杨告诉众人,玉屏村处于众山环抱之中,南北两座大山,形如两条巨龙,它们相互追逐,每当圆月升起,两条山脊恰似两只巨掌,托举着月亮。
风水术中称它为“双龙拱月,”属于上乘的龙脉。玉坪村以东是一处宝穴,葬个皇亲贵族绰绰有余。
先前他在大树上,仔细查看过东方的山势,意想不到的是,两条巨龙行到那里后,缠斗在一起,变成了恶龙。
如果玉屏村东方有陵墓,在玉屏村南北的山脊上,必定建着两座神庙,它们站在两条龙背上相互对望,这种庙在风水学中,被称作撼龙仙。
陈老三正从梯子上往下爬,听见钻天杨说山上有庙,险些掉了下来。他眼睛睁得奇大,放下装满木炭的篮子后,急忙搬来凳子,坐在了火塘前边。
玉屏山上有两座神庙不假,但它们在十年前,已经相继坍塌,看来钻天杨的确精通风水术。陈老三竖起大拇指,他称赞道:“杨爷,高人呐!你刚才不提,我都记不起那两座神庙了。”
钻天杨应道:“三哥,那你能不能带我们上一趟山,瞧瞧那神庙的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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