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容玥见到了秦情。
她有些不明所以,秦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原本是想问秦情,她照顾过的宫婢里面有没有赵嬷嬷,但现在并不是个好时机,便也没说。
顾长欢道:“公主可以跟着秦医侍进宫。”
秦情出入宫门频繁,又经常被请去侍卫所医治,与侍卫相熟,且略得陛下特权,她带人进宫一趟,还是比较容易的。
但是……她本就与秦情交好,只是原先以为秦情在宫里,没法子告知于她。
可现在,却反而是顾长欢带她来引路,容玥总觉得怪怪的。
秦情点头,她抿着嘴微笑,并不说话。
但容玥从秦情眼中看到桃花朵朵。
秦情这个模样,她可一下就看出来了。
容玥觉得自己应该走远点,试探着问:“不然……我们能不能先进宫?”
秦情尚未说话,顾长欢道问道:“自然。”
容玥回京一年,几乎没有走过北门。
虽然宫中巡守侍卫是交替的,但守门侍卫很少变动。北门侍卫就是侍卫所北门分部看管,应该没几个认识她的。
可原本也是顺顺当当,却遇见了三皇子。
三皇子已封了亲王,为秦王,封地未定。
此时,秦情正在递交宫牌,顾长欢在容玥身旁站着,轻声地同她说:“低头。”
秦王正从宫中走出,他有自己的府邸,这个时候是不应该在宫里的。
守门的侍卫里,为首的是副统领寒食。他分明是再三瞧了容玥,似乎要说些什么,却没有出言。
秦情收回宫牌,正要往宫里走,但秦王到了跟前,不能不行礼。
容玥看的清清楚楚,秦情分明已经快步向前,秦王是自己跟上来的。
这打了个照面,顾长欢微微拱手行礼,虽是下臣,但不卑不亢:“秦王殿下安好。”
秦王回了礼,悠悠踱步到跟前:“这位……好生眼熟啊。”
容玥干脆抬起了头,直视着他。
她这位三哥,小时候是孩子王,连她都心甘情愿听其号令。
甚至连……连“日后三哥有何需要,容玥自当竭尽全力”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她和容兰早就势同水火,那时陛下还没注意到她,容兰大婚,她不去陛下也不会说什么。
可大婚当天,却是这位三哥劝她去的。
若撞见言亲王只是容兰的恶意安排和言亲王本性难移,她阉了言亲王,倒是冤有头债有主,报完仇也就算了。
可她偏偏听到,她是三皇子送给言亲王的礼物,请他笑纳。
那根本不是言亲王醉酒意外,而是早有预谋。
而其中最关键一环,莫过于秦王。
过了这么久,见到三哥,她还是有些心潮起伏。
她盯着他,咀嚼他说的每一个字。怎会只是眼熟。
秦情正准备说些什么,但顾长欢拦住她,颔首道:“不知殿下所说,是何种眼熟?”
顾长欢一直是微微的笑,言语间也无甚特别。可就是叫人尝出一丝意味,并不威重,但有力量。
似乎天塌于顶,都有他给撑着。
秦王微一挑眉,用扇子凑到容玥跟前,容玥知他想做什么,先自己退了一步。
顾长欢面无变色,将容玥拢到自己身后。
坊间所传,秦王无心朝政,只爱美人。还未立正妃,倒是暖床的养了好几个院子。
如此荒唐,虽有朝官参奏,多次上谏,可屡教不管,陛下也就随他去了。
秦王与言亲王都是流连花丛之人,只是言亲王多是露骨求欢,而秦王还讲究了那么些韵味。
比如他贯拿一把折扇,爱挑美人下巴,便是一桩“美谈”。
有人还为此题了“少君择花恋美人”,写了一副字画送他,只是他嫌题的不好,将那人扔出王府了。
秦王见她退了一步,故作诧异:“怎么了?”
他这番样子,着实欠打。
容玥咬着牙,她不宜开口。秦王虽没有点出她的身份,虽自有顾虑,但她也不能轻易将把柄递人手上。
顾长欢道:“我们还要面见陛下,如有失礼,还望殿下海涵。”
秦王点头,懒懒地摇着扇子,道:“请。”
只三言两语,轻易便让了道,这不太像秦王。
秦情松了口气,容玥正在思度,走的时候,看了他一眼。
秦王穿着一身深红长袍,并不隆重,样式也是很寻常的云纹,但衬得他自有一番韵味。
笑的是放荡不羁,眼睛是上勾的凤眼,与李眠那般妖孽不同,少了些少年意气,也和顾长欢的稳重不同,多了些阴森气质。
他五官立体,肤色白皙,像这样嘴角含着笑,眼神却冷漠。
“阿妹。”
容玥止步。
是哥哥去了以后,她才移居梓华殿,同秦王一起长大。
那个时候,她日夜都想念哥哥,可是她找不到秦嬷嬷说的,很远很远的地方是哪里。
秦王就说,以后他当她的哥哥,一直保护她。
哥哥叫她阿玥,他也叫她阿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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