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觉着用不上了,就如此对待?给他用了邢,却连最基本的伤口处理都不安排!
这哪里是在逼他妥协,分明是想要了楚元戟的命!尽管尽量克制着情绪了,但下手的时候,沐云歌的手指还是不停地颤。
不是因为不专业,只是因为……心疼。
全程楚元戟都是背对着她,看不见她脸上表情的。
但身后人儿剧烈的情绪波动,他还是感觉得一清二楚。
眸色由暗到浅,一声薄叹自唇角溢出。
“原本是想借着身上的伤口,让歌儿好好疼疼我,哪知你真心疼了,我却又舍不得了。”
“歌儿你说,我是不是生病了?”
相思入骨,无可救药。
曾几何时,因为他一见着她,就心跳如雷不能自己,歌儿还给他开了药。
可惜那些上好的汤药都给喂了花草。
现在想想,或许他当时真应该喝了。
是不是……就不会病得这么严重了?
兀自说完,不等沐云歌有所回应,楚元戟又嗤嗤地笑。
笑得双肩不停地抖动,都快影响到沐云歌处理伤口了。
沐云歌来了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还能笑得出来?”
这人,究竟是什么材质合成的智障?
就这些伤口,别说他个当事人,自己这个大夫,看着都不忍!
“为什么不能?”
在沐云歌看不见的角度,楚元戟双拳紧握,额头青筋绷着。
显然并不是真的感觉不到疼痛。
不过随着“哧哧”几声轻响,他后背恶化的伤口处一阵清凉,就再也感觉不到什么了。
楚元戟缓缓舒了口气,整个身体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眸光悠远,仰头望着墙上一方巴掌大小的天窗,嘴角的笑意逐渐变得讽刺。
“我的歌儿这是在心疼我呢,我开心。”
这是真正的心疼,半点不掺和其他杂质那种。
也让他有种,他值得的错觉。
“幸好有你。”
不止是身体上的治疗,最主要的还是来自心灵上的慰藉。
那种感觉很奇妙,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
幽深的鹰眸暗色翻涌,楚元戟又低下头,遮住了脸上的难测隐晦。
“歌儿你说,这人的心,究竟可以狠到什么样的地步呢?”
沐云歌秒懂,处理伤口的动作滞了滞。
所以你就放任自己的伤口不管,用自己的生命去试探?
心下忍不住想,没说出口。
楚元戟也意识到自己这句话不合时宜,连忙去握沐云歌的手指。
笑嘻嘻:“歌儿别多想,我就随口一说。”
压下心底的异样,沐云歌面无表情地睨着他。
“撒手,坐好!”
“哦。”
乖乖应了一声,楚元戟如实照做。
坐好了,还要嘀咕一句,“歌儿,好凶。”
尽管刻意掩饰了,但牢房中那股子沉闷的郁气却没散掉半点儿。
反而更加浓厚。
天牢外头。
目送沐云歌进去,楚元烨又驻足原地了好一会儿,才折身出来。
誉王府的马车还在外头等着,他上去的时候,里头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了。
对方高大的身躯占据不少空间,整个人藏在斗篷里。
楚元烨眉梢微动。
“京中你该做的事情暂时做完了,接下来本王会安排你去西北。”
如今顾惊飞人在京中被楚道行拿捏,西北乱成一团,暂时成了一盘散沙。
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时候。
楚道行必定不会错过。
可西北十万铁骑,那么一股子强大的力量,谁人能不眼馋啊。
楚元烨眼底寒意缓缓浮现,语气中透着志在必得的狠绝。
“只要西北铁骑到手,从此以后就再无人能挡着本王的路了。”
到时候,该清算的旧账,该手刃的仇敌,一个也不落下!
暗眸中杀意云集,铭心的仇恨肆意翻滚。
楚元烨手背青筋毕露,死死按捺住心底强大的煞气。
再度开口,嗓音逐渐恢复柔和。
“玉叔,本王还得依仗您……”
“老臣不敢!”
斗篷掀开,底下出现的那张脸,赫然正是当初挟持沐云歌之后逃走的玉灏。
此时的他拱着手,一脸敬佩之色。
“殿下计谋无双,老臣甘愿臣服。况且,为殿下鞠躬尽瘁,原本就是老臣之责!”
闯进鹰营刺杀顾惊飞是真,趁机布局,也是真。
当初楚元烨说,他未必能杀得了顾惊飞时,玉灏还十分不服。
他纵横沙场那么多年,后来又潜伏在暗处苟且偷生,为的就是要手刃仇人,为旧主报仇。
多番谋划安排,在林子里头布局,怎么可能会输?
然而最后的结果,真就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如果不是楚元烨提前提醒过,恐怕现在身陷牢狱的人究竟是谁,还很难说。
他低估了楚元戟。
同样的,也低估了眼前的楚元烨。
定王确实厉害,誉王,更胜一筹。
透过眼前这张脸,他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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