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郑家就没人听得进。
就觉得，只要郑佳欣嫁给了季悠，他们就能躺平了吃喝。谁也不敢嫌弃他们。
画棠想想那郑府那一大家子，都替郑佳欣愁得慌。
对了，郑府也换成大宅子了。
画棠是一品，郑佳欣就是二品护威将军，郑府就必须得是个大宅子。
这是郑佳欣的脸面，她不想要也得要。
再说郑府的人实在不少，以前的三进宅子怎么都装不下了。
画棠又由此想到了楚迎月。
熊庆杰守着东北边境长线，不分日夜地练兵，根本没有时间回来京城。
以后，大抵也会一直留在那里。楚迎月要是嫁了熊庆杰，就等于长年分居两地。
现在的楚迎月还很忙。熊府幸存了十二个大小不一的孩子、还全住在画府，由桑明和赵洋的夫人经管着。
楚迎月一有空，就还要照顾那些孩子。
其中，最小的孩子，迄今还不满两岁。
徽朝倒闭时，那孩子才满月。
好在，画府有季铭给请的几位先生住着，可以教授和培养那些孩子。
想到自己除了破案以外、几乎就是个甩手掌柜，身边一应杂事都甩给了季铭。
画棠的心里就泛起了阵阵的甜意。
季铭很好，真的很好。与案件有关的事情外，但凡会让画棠多思考半分、多动半根手指头，季铭都不想让她操劳。
虽然季铭自己也很忙……
但其照顾和体贴画棠的心，一丝半点儿也不少。
画棠就觉得：所托非人。
那就是个大山一般静默、却又万分可靠的男子。
想到季铭，画棠终于感觉自己没有慌了。
黑暗、狭窄、密闭的空间，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一丝儿声音也听不到。
这种情况时间短了还好。
但随着时间的逐渐增长，最终没有一个人能扛得住。
画棠也是人，她也扛不住。
所以她一直不让自己的脑子闲着，一直在胡思乱想。
只要想法不停，她就可以不去感知那重重的静寂压力。
也可以避免心慌、避免恐惧、避免崩溃。
最重要的：能避免自己睡着。
虽然睡着了，就可以什么都不想了、什么都用怕了，但这是在歹人的地方、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意外。
画棠可以让心弦微微放松、以便能更好地应对突发状况。但不能让戒备和警惕放松。
歹人用这样的方式关着她，就是在等她崩溃。
画棠就由此猜测起了歹人、对自己这么做的用意。
是想看自己跌下神坛后的狼狈？是想听自己的哭泣求饶？
是用这样精神折磨的方式、让自己崩溃疯癫、从此成为宏朝最大的一个笑话？
想想看，还真有可能是这样。
历史上的第一位朝堂女官、第一位最高女刑官；宏朝未来的皇后娘娘，居然成了个疯子。
这比任何一个扇向季铭、扇向朝堂的巴掌都更重、更狠。
比杀了她画棠、能起到的效果要好出一万倍。
想到这种可能，画棠的心神就不由一凛。
敌人显然：是憎恨着宏朝、憎恨着季铭、憎恨着现在年轻务实、充满活力和冲劲的朝堂的。
那么：敌人就是前朝之人！
会是谁呢？
画棠微微眯起了眼睛。
徽朝倒了，世家大族们也全都没了可世袭的爵位，且逃的逃、死的死，等于也倒了。
新朝还收回了他们之间占有的土地、田产、家财等等。
他们族人们的日子也从天上、落到了地面。
照这么算来，真的还有许多的人、对新朝存在着无比的旧恨。
自季铭登基这一年多来，遭遇过的各种刺杀也是层出不穷。
这也是画棠、为什么会把小虎留在季铭身边的原因。
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对自己实施这么恶毒的招数呢？
“幽冥堂”的名声，在民间越传越广、越传越神。铁笔女判官的名头，比之第一刑官的更加受到追捧和崇拜。
要是她死了，百姓们必定会同仇敌忾，那么：前朝那些个幸存的贪官恶霸们、会遭遇围剿，会寸步难生。
所以：敌人就只想把自己逼疯。
让世人看到她的疯癫、从此对她唾如敝履。
真的够狠。
难怪不杀她、难怪要多费周章地将她给绑了来，难怪到现在都不出来跟自己见个面、谈个心。
画棠琢磨明白这一切后，闭上了眼睛，进入老僧入定状。
她还是得睡、且放松地睡，让心神和身体，都进入休息状态。
她得保存精力跟敌人熬下去。
看是她先崩溃、还是敌人先被季铭给逮到。
……
几个时辰过去了，季铭这边还毫无头绪。小虎偶尔还在打喷嚏，可见绑走画棠的人、撒了多少辣椒粉。
而在这个时间之内，季铭也带着难受的小虎、跑遍了所有能让它打喷嚏的地方。
因为季铭相信：歹人再怎么撒辣椒粉，也会有个范围。
在超出小虎嗅觉范围的地方，应该就会停止。
但这是在城里，到处都充斥着辣椒的气味儿。现在京城的人也学会了吃辣椒。
尤其是那些街边小吃摊上，更是烤着、烧着、煮着各种各样带辣味儿的小吃。
这把小虎给熏了个够呛，还头晕眼花的。
小虎却一直在坚持，不过毫无作用。
季铭只得让人先带小虎回去洗澡。不然再这么下去，小虎的嗅觉就要消失了。
收到季铭传信的季悠、楚迎月和郑佳欣也赶了来。卫队们也跟着。
焦急之色皆堆了满脸。
站在屋顶上的季铭，看着他们，严肃地问道：“知道画棠玉冠上有药粉的，除了你们，还有谁？”
画棠是个谨慎的人，不但对自己谨慎，更是对他们几人也很谨慎。
在他们的身上，一直就携带有药物。包括救人的和放倒人的，都有。
季铭的是在腰带里、季悠的是在扇子里、楚迎月的是在耳珠里、郑佳欣的就在脖子上挂着的玉饰里。
卫一和卫十的皆在刀柄内。
画棠对他们都很尽心，且也经常给他们更换、或者重新填充药物。
而知道画棠会这么做的，除了他们几人、还有卫一到卫十。
听到季铭这么问，季悠握着折扇，回答道：“还有武旷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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