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合看到众人怪异的表情，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群人怎么了？
难道他来救场，这群人不该高兴吗？
“招商引资是整个京海市的大事，这么严肃的事情，市里绝对不会放任不管的。”张合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位是...”汪东升疑惑地问道。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京海市的市委书记，张合张书记。”孟德海最先反应过来。
“这位是晶东方的董事长汪东升。”孟德海继续介绍道。
“幸会幸会。”
二人握手问好。
“汪董，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能满足的我们一定尽力去做。只要合作能成功，一切都好说。青华区地理位置比较偏远，我看下湾区的条件就不错。如果你想落户下湾区，挑中哪块地方直接告诉我，我去帮你们谈。”张合紧紧握住汪东升的手，开始挖孟德海的墙角。
汪东升脸上露出尴尬的微笑。
张合说得十分直白，他大概猜到张合此次到来的目的。
但是合作已经谈妥，张合无论做再多的努力都是无用功。
而且白江波明确要求晶东方入驻青华区，京海的其他区域根本不在汪东升的考虑范围。
“张书记，合作的事情改日再谈，我们还会在京海待上几天。”汪东升的涵养很高，并没有直接揭露真相，让张合陷入尴尬的境地。
“哎，此言差矣。合作的事情要尽早确定，免得夜长梦多。而且这里有人最喜欢开空头支票，用花言巧语骗你上套。等你深陷其中，才会察觉到早已落入深渊。到那个时候，一切都晚了。”张合假装不经意地回头瞥了白江波一眼。
在京海两所高校的评标会上，白江波把京海大学的方晨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最后签下了一笔3亿元的大工程。
之后张合就知道，白江波这人很会忽悠。
后来的科研所用地把他也套了进去，再加上这次给孟德海来了一个天大的招商引资单位，张合又对白江波的态度发生改变。
这种人不值得近交！
白江波下意识地挑了挑眉毛。
他还在这里呢！
这话就不能等着他离开后，在背后悄悄讨论？
反正他听不见，眼不见心不烦。
汪东升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张合公然叫板白江波，明显是白江波的对头。
他作为白江波坚实的拥趸，自然不能和张合过多交流。
“张书记，我意已决，此事无需讨论。”汪东升轻轻卸下张合的手。
“汪董，你在考虑考虑，京海能给的东西其实很多的。”张合有些焦急。
掰扯这么长时间，其他吃瓜群众也猜出大概的情况，纷纷屏气凝神，尽量不让笑容洋溢在脸上。
个别憋不出的，小动作也很丰富。
有的揉眼睛，有的捏鼻子，有的掐大腿，更有甚者直接转过身去，无声地偷笑。
孔行长偷偷用胳膊捅了捅钱行长，想让老钱提醒提醒张书记。
作为地方银行，最重要的就是多结善缘。
此时提醒张合或许会让他尴尬，但他反应过来后一定会感谢他们。
老钱甩了甩手，抬胳膊捅了回去。
他又不傻！
这种事情谁上去谁吃亏，反而在后面出主意的人能拿好处。
他当面打领导的脸，好处全让孔老四拿去，凭什么？
凭什么你不去，要让我去？
孔行长一咬牙、一狠心，后退两步后蹬了老钱的屁股一脚。
老钱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张合身上。
“怎么回事？你是谁？”张合皱了皱眉头，脸上有些愠色。
他上下打量着这个中年人，感觉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
“张书记，我是京海农村信用社的钱大贵。”
张合瞬间感觉到情况不太对，孟德海准备的有些充分，连京海农村信用社的人都在。
他抬头一看，又看到了孔行长。
京海商业银行的人也在！
张合感觉头皮发麻，表情凝重地看了钱大贵一眼。
钱行长悄悄凑上前，低声说道：“张书记，晶东方和青华区的协议已经达成，公证人是白江波白先生。招商引资的事情已经敲定，您来得似乎有些太晚了。”
张合只感觉脑袋“嗡”得一下，耳朵里出现嘶鸣的噪音。
已经达成...
已经敲定...
来得太晚了...
本想着半路杀出来摘桃子，没想到桃子已经分发完毕，他连桃毛都没摸到。
巨大的落差感让他的脚步有些虚浮。
“张书记！您没事吧！”
身后的秘书立马扶住张合的胳膊，帮他稳住脚步。
其他人也着急地围上去，生怕这个大人物出现什么问题。
张合依在秘书身上，惊恐地凝视着白江波。
招商引资的公证人，这个名头实在是不常见。
被一巴掌打回现实的张合，突然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他一直没想通，为什么风光正盛的晶东方要来京海投资建厂，明明在首都有更好的待遇。
如果为了拓宽南方的商业布局，让南方工厂和首都工厂遥相呼应，入驻深城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这种好事怎么都不会落在京海，更不会落在青华区。
现在，他想明白了。
这都是白江波的手笔。
让晶东方来到京海市，甚至入驻发展极其落后的青华区，这都是白江波在推波助澜。
“怎么了？难道我脸上有东西。”白江波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帅气的脸庞。
“没什么，之前是我小瞧你了。”张合活动了一下下巴。
“张书记，您说这话真是折煞我也！”白江波连忙摆手推辞道。
张合没有理会白江波，站直身子面向众人。
“咳咳，让大家见笑了。我这次过来主要想看看招商引资的过程顺不顺利。既然事情办得不错，我就先回去了。”张合随便找了一套说辞。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张合想干什么，但没人会直接戳破他的谎言。
说完场面话后，张合带着人火急火燎地离开，众人纷纷让开通道。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张书记，先别走啊！庆功宴参不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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