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都被打破了，还能停车在路边睡一会儿，这种鬼话只有傻子会信。
这摆明是想混淆视听，把一切归咎为意外，以达到减轻罪名的目的。
如果是有预谋的行动，则可以被认定为故意伤害罪。而现在这种情况，如果嫌疑人态度良好，积极认错并进行相应的赔偿，可能连交通肇事罪都算不上。
“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郭文建痛苦地捏了捏眉心。
这一晚上，他没怎么休息好。
安欣瞅了白江波一眼，随后离开会议室。
“已经过了一晚上，现在考略清楚了吗？”
白江波放下手中的书，微笑地看着郭文建。
他精神饱满、神采奕奕，脸上看不到半点熬夜过后的疲惫。
偶尔通宵而已，对于白江波来说不算什么。
之前和陈书婷夜夜笙歌，每次都要熬半宿。他照样能早起，给白晓晨做早餐，再送晓晨去上学。
郭文建没有回话，伸手把桌上的保温杯拿起，突然发现杯子很轻，里面的水早就被喝完了。
“你跟我过来。”郭文建对白江波说道。
昨晚一直待在会议室，是因为要不断获取最新的进展、情报，在会议室比较方便。
经过昨晚的连夜突审，现在结果都已经出来，没几个人说真话，全部都藏着掖着的。
他要回办公室思考下一步对策。
白江波跟在郭文建身后，一起来到副局长办公室。
其实这本来是孟德海的局长办公室，只不过孟德海调任后只有郭文建一个常务副局长，局长的名头可能会落在某个副市长或常委身上。
当然，局长只是挂职，真正的事务、工作还是归常务副局长郭文建。
进门之后，郭文建迫不及待地把保温杯放在柜子上，拿起暖壶开始倒水。
“我思考了很久，这件事或许没有你想得这么复杂。你要相信我们，虽然现在没有审讯出结果，但后续我们一定会把事情查清楚。”郭文建一边倒水一边说道。
他顺手也帮白江波倒了一杯热水，自己坐回办公椅上，吹了吹保温杯的杯口。
“我是挺相信你们的，但我也相信会有人来阻止你们继续调查。”白江波翘起二郎腿，底气十足地说道。
“你不要把事情想得这么黑暗，京海这片天还没有这么...”
“嘟嘟嘟！”
“嘟嘟嘟！”
一连串急促的铃声打断了郭文建的话。
郭文建眉头微皱。
现在时间刚过五点钟，谁会给他打电话呢？
如果是市局里的人，肯定会优先去会议室或者来办公室找他，能面对面谁会打电话呢？
除了他们警力系统，他还想不到有其他单位会在五点钟上班。
他直起身子，伸长脖子看了看座机上的来电显示。
这一串电话号码他很熟悉，是位于市委大院政法委办公室的电话。
郭文建连忙放下保温杯，伸手拿起听筒。
“喂，你好，这里是京海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郭文建。”郭文建自报家门。
“我是赵立冬。”
“原来是赵书记，这么早打电话是有什么紧急事务吗？”郭文建试探地问道。
听到赵书记的称呼，白江波会心一笑。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赵立冬这一通电话简直是神助攻。
他单手扶着茶几，双腿微微发力，轻轻一翻便来到办公桌前。
距离这么近，他差不多能听清赵立冬说话的声音。
郭文建只是看了白江波一眼，并没有制止他的行为。
赵立冬此时来电恰恰映证了白江波的猜想。
郭文建自认为坐得端、立得正，所以他要堂堂正正地与赵立冬通话，不介意白江波旁听。
“昨晚的事情我听说了，一宿都没睡好。今天天没亮就急忙赶到办公室，想问问你们现在的调查进度。怎么样？事情查清楚了吗？”赵立冬不紧不慢地说道。
郭文建瞳孔微缩，这句话的信息量有些大。
昨晚的事情虽然闹得沸沸扬扬，但除了市公安局接到报案，几乎没有人能知晓事情的全貌。
赵立冬打电话直接就问事情调没调查清楚，可见他对这件事的大致情况是知道的。
至于他的消息从何而来，可能性有很多，这不是郭文建能问的。
白江波不禁咋舌。
赵立冬和郭文建通话，装都不带装的，比平时直白得多。
如果这话被较真的人听到，比如安欣，绝对会抓住赵立冬不放，迫使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郭文建和孟德海这些人，则会审时度势，不会因为一件不能伤其筋骨的事和赵立冬翻脸。
“这件事我们还在调查中，暂时没有确切的结论。不过根据我们对案发时间、受伤人员等因素的初步调查，不排除这是一次有计划、有组织的恐怖袭击活动。”郭文建耍了一个滑头，故意把事情说得很严重。
“恐怖袭击？有这么严重吗？”赵立冬的语气瞬间提高几分。
他和陈泰的计划是给白江波一点教训和警告，让白江波之后老实一点儿，但郭文建这句“恐怖袭击”把他吓了一跳。
如果郭文建真的按“恐怖袭击”的标准去办，会直接出发恐怖袭击事件应急预案，启动反恐怖工作程序，由各方组成领导小组。
这件事就不单单局限于政法系统之中，而是由多方进行协作处理，他这个政法委书记可压不住这件事。
到时候东方事发，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白江波表情怪异，没想到郭文建比他还能扯，这一句“恐袭”能吓退赵立冬半个胆。
“郭文建同志，你需要对你说的话负责，这可不是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赵立冬说话的底气明显不足。
“赵书记，我也只是猜测而已。目前没有证据证明，本次事件一定是恐怖袭击。”郭文建连忙把话题拉回正轨，“不过，这次事件不像是意外，可能是京海剩余黑恶势力在为非作歹。”
恐怖袭击这能用来吓吓赵立冬。
如果真的上报上去，最大受害者绝对是担任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的他自己。
“郭文建同志，请你下次不要一开始给我最坏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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