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江波和陈书婷接过文件，粗略地浏览起来，再结合方敏静的讲解，二人对工厂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和缝纫店有很大的不同，工厂是完全的流水线作业，尽可能规范每一位工人的行为。
而且流水线的设备有很多，从制版房、裁剪车间、服装车间到后整车间、包装车间，制版机、裁床、缝纫机、锁边机、烫台等等，都是有专门的设备。
根据功能的不同又分为很多种类。比如缝纫机就包括平缝机、四线包缝机、平双针、双针机、链条机、三针五线绷缝机、锁眼机、钉扣机等。
香江丽人为了提高品质，流水线上的所有设备都是进口的，价格更上一层楼。
陈书婷倒吸一口冷气，她对流水线的工厂没有完整的概念，没想到会这么麻烦。
“这些东西这么贵吗？”陈书婷小声地问道。
她想要的是平价商品，让人可以穿得起的时尚商品，而这些机器大几十万的价格肯定会平摊进成本，让成本进一步的提高。
她可以接受不赚，但最起码不能亏。
不然白江波辛辛苦苦搞来的钱，全部被她做慈善式地亏出去，她的心里会非常不好受。
“婷姐，这些设备就是这个价。而且这还是通过关系得到的报价，已经不能再低了。这是一次性投资，可以用很长时间，这是不能省的。”方敏静轻声说道。
白江波对这话很赞同。
工厂的机器不是消耗品，轻易不会换新，一般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只要可以改进，并且能胜任工作，通常会继续用下去，换设备的成本远比改进的成本高得多。
一开始就多下成本，从长远来看是比较省的。
“嗯，我明白了。那面料的事情谈得如何？有没有一定的优惠？”陈书婷继续问道。
衣服除了设计和工艺，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地方就是面料。
即使设计得再好、工艺再精湛，可惜面料用的不行，穿起来不舒服，那也是白搭。
别人只能看到外表，只有自己才能感受到衣服面料的材质，舒不舒服一下子就能体验到。
陈书婷不会选用太廉价的面料，而是在成本可控的范围内，尽可能的用感观更好的面料。
可惜现在大多数高端面料都被国外厂商垄断，不仅不买机器，整匹布料的价格还贵得离谱。
所以陈书婷想要香江那边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用较低的价格进货，用薄利多销的策略控制成本。
方敏静带着略显遗憾的表情说道：“这件事非常抱歉，我们经过多次谈判，但没有任何进展。”
陈书婷微微叹了口气。
对于这个结果，她已经有所预料。
现在那些高端面料几乎供不应求，基本不可能给下游的买家让利。
“不过...”
方敏静话锋一转，陈书婷又来了精神。
“有一个倭系厂商说可以考虑给我们设备，但是设备费用和顾问费用加起来需要三千万美元，并且只是单种布料。这个价格有些高，所以没出现在工厂清单里。目前来看，直接购买比较划算。”
“三千万？美元？”
陈书婷重复一遍，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这还只是三年的费用。三年后，如果面料的专利没过保护期，还需要支付专利费。”方敏静无奈地耸了耸肩。
被垄断的产品就这样，卖方可以无压力提价、提要求，想要谈判非常的困难。
如果李凯等人认真去谈判，或许真的可以把价格打下来，但是他们肯定不会为了这事拉下面子，最多就是让业务员尽力谈谈。
陈书婷完全愣住。
她可以解决设计问题，工艺问题也能解决，但面料问题完全无解。
生产不出来就是生产不出来，而且还有专利进行保护，想仿制也面临着被起诉的风险。
“婷姐，你不要太难过。只要我们做出品牌，或许可以凭借影响力压一压价。现在还没有建厂，这种事情可以之后再想办法。”方敏静安慰道。
陈书婷微微点头，表情十分落寞。
这种无力感让她有些难过。
正当她叹气的时候，一只大手突然揽过来，把她紧紧地搂住。
“老婆，你别灰心。我有个朋友是做面料的，过两天我问问他能不能搞搞，兴许一不小心就搞出来了。”白江波没心没肺地笑着。
“谢谢老公，其实我还好，没有很糟糕。”陈书婷勉强挤出一抹微笑。
她知道白江波在安慰她，但面料哪有那么容易搞出来，更何况是肤感、色彩俱佳的高端面料。
方敏静感到这温馨的一幕，也不由露出一抹微笑。
这种情况下，即使是善意的谎言，也可以给人一些安慰。
“真的，我没骗你。我们可以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白江波晃了晃陈书婷。
“好好好，我信了，行了吧。”陈书婷抬起双手，这种事情她犟不过白江波。
“那我们打个赌，一年之内能成，以后每次的第一轮战斗你在上面。反之，你就在下面。”白江波露出坏笑，朝陈书婷眨了眨眼睛。
陈书婷面带愠色，狠狠地剜了白江波一眼。
什么上面、下面，合着两边你都不吃亏是吧！
“咳咳咳，这个...那啥...我们继续吧。”方敏静被口水呛到，剧烈咳嗽了几声。
她心里暗暗发誓，之后谈事情一定约在外面，在家里这夫妻二人太放肆了！
“抱歉，请继续。”
白江波伸手示意，让方敏静继续讲解。
方案已经对设备有规划，按照规划设计工厂布局，得到相应的面积，再根据需求去拿地。
“我听说你们对选址有要求，所以能不能带我一起去看看。如果价格合适的话，我们这边是没有问题的。”方敏静终于说到问题的关键。
之前的讲解都是为了选址做铺垫，即使是在京海内建厂，他们也希望有选择权。
他们知道白江波在京海有权势，为了防止其中有不可告人的交易，所以让方敏静全程跟着。
他们确实有点，但也不会当冤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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